欲棄難舍是情分散文
相信許多人跟我一樣,會有不少物事舍不得丟掉。舍不得的,肯定不是什么珍寶,即使你扔了大多也沒人愿意撿去。
許多東西都有時代性,尤其是有些書,上世紀70年代末風(fēng)靡一時的那套數(shù)理化自學(xué)叢書就是一例。想當年,為得到這套書,曾經(jīng)花過多少心思啊?扇缃,那書無論外貌還是內(nèi)容,都已是雞肋一塊,食之無味,棄之卻著實可惜。同這叢書差不多的,還有一套許國璋英語,那時這四冊書加上隨后的兩本俞大裀教材,是我的至寶至愛,30多年過去,英語與我的距離,早已咫尺天涯,留著無用,卻也不忍割舍往日情份。
類似的書,在我的書櫥里不屬少數(shù),多次想下決心清理一二,結(jié)果都壞在優(yōu)柔寡斷這四個字上。
書櫥上頂著幾個不小的紙箱,其中一個裝著積了幾十年的朋友來信,少說也有幾千封,大多一年一裝訂,幾位與我往來特別密切的,還訂有“個人集子”。這些信件記錄著朋友們彼時心路歷程,有的甚至可以說收藏著某種歷史。然而,她們畢竟太私人了,一般不可以公諸于眾。于是常常的.想,到了“那一天”,我該如何處理這些東西?或者,為了保險起見,我是不是應(yīng)該早一點收拾了它們,“以絕后患”?然而,我真的下不了這個決心,盡管與我交往的好像沒有名人大腕,但他(她)們畢竟曾是我的摯友啊。
如果是名人大腕,那還好辦了,堂而皇之將其獻出去。細細算來,倒也收藏有幾封編輯的親筆,可對方好像都不太有名。倒是有一位有名的,紅學(xué)中人所共知的馮其庸先生。他給我的那封信,讓我夾在一部《石頭記》里。我以為這應(yīng)該也算是一種珍藏。
還有就是那一大堆日記。寫頭一篇日記時年歲并不小了,可至今卻也積下了30多年的文字。堆在一起,足足有兩尺多高。日記里收藏著的一切,也許會比那些信件更為私人。說實在的,我的日記里,很少有自己的什么秘密,卻記載著許多朋友的點點滴滴。以前我開玩笑說起過這些日記“歸宿”,有人表示大家“分贓”,哈哈,這主意不錯,可他們互相之間與我的關(guān)系畢竟并不那么平衡,也就是說,有些秘密是不可以互相泄露的。好在近年來寫日記不再用紙用筆,所以的一切都保存在電腦里。有時想,有朝一日真的想舍棄它們了,一鍵毀之,最輕松不過的事了。問題是那一箱紙質(zhì)日記怎么辦?要我現(xiàn)在就毀了它們,于心何忍?
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得過不少的獎狀,F(xiàn)在的獎狀也是今非昔比了,大多金光閃閃,很是考究。要是他們只是一張薄紙也還罷了,偏偏都那么厚那么大,如果歸在一起,得占個很大的地方,我只好化整為零,這里塞一個那里塞一個。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獎狀不僅僅是一種榮譽,說不定還可以換來一些實惠,比方評級啦升職什么的,可我沒那種可能,有時還真覺得它們是個累贅。
世上最難舍的莫過于深深的朋友情分,偏偏許多的情分總是以(禮)物來表述并存在著的。我現(xiàn)在想到的就是這些,這些包含著朋友之情的玩意兒。你看我的書櫥,滿滿當當?shù)臅懊,排列著是一個又一個朋友送我的可愛小擺設(shè)。我常常很奇怪,朋友們?yōu)槭裁纯偸前盐耶斪骱⒆涌创瑔枂査麄,他們回答,我們心目中,你永遠是個孩子。暈不暈?話又說回來,這樣的話,正是我所喜歡聽的。也許,年紀越大,越愿意自己還是個孩子。光沖著這一點,我還會下得了手丟掉它們?更何況,那一個個看似小玩具的物件,浸透著的卻是永遠無法割斷的深情啊!
所以啊,到頭來還是那句話,欲棄難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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