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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的奶奶
記憶中很少對我笑奶奶已故去兩余年了,可那嚴厲的面容仍印在腦海,只是已與兩年前的感覺大不相同了。
從小時候開始,奶奶就很少對我笑,可他卻對哥哥時時笑臉相迎,那種被無視被討厭的感覺可真不好。我相信她是對我含了幾分厭惡的,至少曾經(jīng)的我是這么認為。
記憶中有一次奶奶的銀手鐲不見了,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就找到在門口的我和哥哥,她問我:“小玲玲,你見我手鐲了嗎?’’我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不過也記起來了一些事情,那銀手鐲前幾天我和哥哥還拿著把玩來,后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奶奶知道,要知道奶奶知道那就免不了一頓臭罵了,可不時放回去了嗎?怎么沒有,怎么找不到了?之后,嚴聲厲色的質(zhì)問了我?guī)妆,才把頭轉(zhuǎn)向哥哥,臉色稍溫和的問道:“從從,你看見我手鐲來嗎?”哥哥自然也是矢口否認,的確,哥哥決對不可能拿,不只奶奶相信他,我也相信他,可就一定先要質(zhì)問我嗎?
還有十一歲時的正月初一,早上我和爸爸忙完早上的事,就去爺爺家拜年,可剛進門,我看見奶奶急忙把100元的壓歲錢塞進哥哥的口袋然后一臉沒事人似的,走過來招呼我們,之后拿出50元準備給我,并沒有剛才時的笑容,只有冷然,終歸在我和爸爸的推拒之下,收下了20元。
十三歲那年,奶奶被查出來患了腦阻塞等一系列疾病,那時我上六年級。剛查出來沒多少日子奶奶就去莒縣治療了,我依稀記得出時奶奶走路用拐杖還挺溜,可那知回來時卻已躺在床上,癱瘓了。奶奶在醫(yī)院,天天都需要人照顧,媽媽幾乎一星期每天都在醫(yī)院,爸爸去得也很頻繁,在白天我中午出校門去買飯,下午和早上幾乎都是去爺爺家那蹭飯,晚上時常自己一個人在家。
奶奶回來了,我再見到她時,她躺在床上,雙眼無神,比初生的嬰兒還要迷茫的眼神,我有些局促,一時不大適應(yīng)那每每望向我那迷惑的眼神,我想她大概都不知道我是誰了吧。
奶奶在臨死前一天早上,我去看了她,接過大姑手中的碗,喂了奶奶幾口粥,她險些咽著,一直咽不下去,期間一直看著我的臉,好像極力認出我是誰。下午回去,奶奶已換了壽衣,床也擺在了正門口周圍有不少人,我隱隱明白奶奶快不行了,可心情不知為何有些沉重,那晚,奶奶終歸挺過去了,我也跟著莫名的高興。
早上我照常去了學(xué)校,下午幾節(jié)課有些心不在焉,放了學(xué),我出了校門腳下的步伐不敢怠慢,似乎慢了一拍,就要錯過什么大事。來到爺爺家門口,便聽見一陣陣哭泣聲和忙亂聲傳來,我心頭一慌,有些明白有些迷茫,其中還生生摻雜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之情,腳步也不自覺緩慢了下來。
到了門口,果真如我想的那一般,奶奶已躺在棺材里了,最后一面也沒有見到。周圍大人們都在忙活。大爺爸爸小叔他們都守在棺材旁低聲的啜泣,幾個人在號啕大哭,我靜靜的站在門口望著出神。
之后,奶奶的葬禮我終歸未參加,因為臨近期末考試。事后,我期末考取得了一個不錯的成績,可這期間氣氛壓抑得很,爺爺也頹廢了不少,精神有些恍惚,讓人不禁擔心。后來聽大姑她們說,奶奶臨走時,一直追問大姑他們;小玲玲怎么還不來?從從呢?周圍的人一直說快到了,快到了。那時候我正在課堂時聽老師講考試之前的復(fù)習(xí)知識,哥哥正在從學(xué)校出來,去車站的路上。哥哥晚了一個多小時才到,而我那時也只有一個多小時就可以放學(xué)了。
不過奶奶死時很安穩(wěn),死時仿佛看到了我和哥哥在她床前的假象,臨死前一直囑咐我們要好好活著。雖然終歸沒能聽到,但那些話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我的耳邊。我閉目,一遍遍的細心聆聽。
每每念及此處,眼前便現(xiàn)出那模糊而卻清晰的面容。愿奶奶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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