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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第一個僧人的故事》
先父是個國王,他的弟弟也被分封出去做了國王。說來湊巧,叔叔的兒子和我都是在同一個夜里出生的。我們的生活條件都優(yōu)越無比,叔叔經(jīng)常邀我到他那兒去玩,一去就是幾個月,因此與叔叔的兒子十分要好,我們朝夕相處,苦樂與共,彼此不分。
一次,堂兄弟說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我盡力幫忙,同時還要替他嚴(yán)守秘密。我說:
"不論什么事情,我都會盡力幫助你的!"
他要我對他下保證,才相信我的話。他帶我來到一座宏偉的大廈前,指著一扇窗子讓我看。那里有一個姑娘正在向下俯視,似乎早已和他約好。我們站了一會兒,那姑娘便翩翩而至,她衣著華麗,滿身珠光寶氣。堂兄弟把我們領(lǐng)到郊外一個墓地,那里有一個極深的洞穴,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寬大古墓。他帶我們跳進(jìn)洞穴,用隨身帶的小鏟在旁邊挖了挖,一會兒露出一個木蓋來。他掀開蓋子,帶我們沿臺階下到一個寬敞的大廳里。里面有兩間房子,一間放著許多干糧和水等生活必需品,另一間放著一張華麗的大床。
堂兄弟回頭對我說:"你原路回去,蓋上木蓋,用帶來的石灰和水混在一起,涂在墓石之間,別讓人看出被挖掘的痕跡來。此事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我向他們告辭,回到地面,并遵照堂兄弟的囑咐一一照辦了。我昏頭昏腦。踉踉蹌蹌地回到住處,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合眼,心里一直納悶,惦記著堂兄弟。
次日清晨,我想到昨晚為堂兄弟做的事兒,感到十分懊悔。我覺得不該那樣做,便跑到墓地,尋找我的堂兄弟和那姑娘隱居的墓穴。可是找了整整一天也沒找到。我回到宮中,茶飯不思,苦不堪言。后來我天天去找,又找了七天,還是沒找到。當(dāng)時叔父出獵未歸,我又不敢把這事告訴他,便整裝回國。不料,我剛剛踏上國土,就被一群士兵逮捕。他們將我押到父親的宰相面前,這時我才知道,在我離家的日子里國內(nèi)發(fā)生了政變,宰相殺了我父親,篡奪了王位。
他們逮捕我,是因為我和宰相之間早有怨仇,原因是這樣的:原來我很喜歡射箭,一天,我站在王宮的陽臺上,見一只鳥兒落在相府的陽臺上,我興致來了,舉弓就射,誰知一箭射去,那只鳥沒射中,卻誤傷了從室內(nèi)來到陽臺上的宰相的一只眼睛。對此事我很內(nèi)疚。當(dāng)時宰相也不敢說什么,因為盡管他心中很生氣,但是懾于我父親的權(quán)勢,沒有把憤恨流露出來,但是,他與我從此結(jié)下了怨仇。
宰相見我被押來,便恨恨地說:"如今世道已變,王位到了我的手里,我的瞎眼之仇也該報了!"
"我決不是有意的,而是誤傷。"
"可是我的眼睛在我的生活中有多么重要!"說著,他用手挖了我的左眼。
之后,他把我加上鐐銬,關(guān)在一個木箱子里,又吩咐劊子手:"把他帶到郊外去,用你們的寶劍把他殺掉喂野獸去吧!"
押我的士兵恰好是我父親原來的一個侍從,跟我也很熟悉,他不能違抗命令,卻又不愿殺我,于是便把我?guī)У揭粋荒無人煙的曠野,將我放了。
我無處可去,便離開故土,投奔叔叔。我叔叔打獵歸來,正在為兒子的失蹤而憂心忡忡。他見我一副狼狽相,忙問我是什么原因,我將父親遭難一事講給他聽。又說明堂兄弟的去向。叔叔先是悲哀,后是驚異。他為兄長的死和王位被篡奪而難過,又為兒子有了下落而歡欣,他讓我?guī)侥沟,仔?xì)地尋找,終于找到了那座古墓。
我們刨開石土,揭起蓋子,沿梯而下。迎面撲來一股濃煙,嗆得我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們走到那張床前,見堂兄弟和那姑娘躺在上面,他們蓋的被子已被燒成灰燼,兩人也被燒成焦炭。叔叔見狀驚愕不止,轉(zhuǎn)而又沖堂兄弟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
"這就是你不成器的報應(yīng)!是真主咒你入了地獄,你不聽我的勸告,甘愿做風(fēng)流鬼,完全是自作自受!"罵著,他又脫下靴子,向堂兄弟擲去。
我和叔叔將古墓原樣封好,傷心地離去。
沒過多久,那個篡奪我父親王位的宰相,又帶領(lǐng)人馬侵入了叔叔統(tǒng)治的城市。我擔(dān)心再落入敵手,便刮了胡子。頭發(fā)和眉毛,化裝逃到了巴格達(dá)。這不,湊巧與這兩位獨眼人相遇。我們都是初來乍到,摸不清門路,只好先到這個大院里借宿一夜。
女主人聽完他的講述,說:"摸摸你的頭,然后你就走吧。"
"不,我要聽了別人的故事才走呢!"
接著,第二個僧人站到女主人面前,開始敘述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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