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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絳唇·春愁詩詞鑒賞

時間:2020-11-26 14:35:15 詩詞 我要投稿

點絳唇·春愁詩詞鑒賞

  生平簡介

點絳唇·春愁詩詞鑒賞

  趙鼎(1085—1147)字元鎮(zhèn),自號得全居士,解州聞喜(今屬山西)人。崇寧五年(1106)進士。累官河南洛陽令。高宗即位,除權(quán)戶部員外郎。建炎三年(1129),拜御史中丞。四年,簽書樞密院事,旋出知建州、洪州。紹興年間幾度所相,后因與秦檜論和議不合,罷相,出知泉州。尋謫居興化軍,移漳州、潮州安置。再移吉陽軍。吉陽三年,知秦檜必欲殺己,自書銘旌曰:“身騎箕尾歸天上,氣作山河壯本朝!辈皇扯,年六十三。孝宗朝,謚忠簡。

  《宋史》有傳。鼎為南渡名相,與李綱齊名。其詞“清剛沈至,卓然名家!庇小吨艺梦募肥,《得全詞》一卷。

  ●點絳唇·春愁

  趙鼎

  香冷金爐,夢回鴛帳馀香嫩。

  更無人問,一枕江南恨。

  消瘦休文,頓覺春衫褪。

  清明近,杏花吹盡,薄暮東風緊。

  趙鼎詞作鑒賞

  婉約詞表現(xiàn)的往往是一種深沉委婉的思緒,心靈的潛流,雖窄卻深。高度的物質(zhì)文明陶冶了文人細膩的感受,時代的陰影又使得有宋一代文學帶上了哀怨的色彩,而詞這種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自身積淀的審美標準也影響了詞作者命題和立意。所以,作為一代中興名相的趙鼎,也將這首“春愁”詞也寫得婉約低回,“不減花間”(黃昇語),那么本詞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詞的上片寫春夢醒來獨自愁!跋憷浣馉t,夢回鴛帳馀香嫩。”這兩句說的是,金爐中,香已冷,繡著鴛鴦的帳惟低垂著,一切都是那么閑雅,那么靜謐,那么溫馨。一個“嫩”字以通感的手法寫出了余香之幽微,若有若無。但這種寧靜而溫馨的環(huán)境又似乎處處暗含著一種無可排解的孤獨和感時傷懷的愁緒,這愁緒猶如那縷縷余香,捉摸不到,又排遣不去!案鼰o人問,一枕江南恨!边@說的是午夢醒來,愁緒不散,欲說夢境,又無人相慰相問!昂蕖币浴耙徽怼毙揎,猶如用“一江”、“一舟”來修飾“愁”,化抽象為具體事物,組接無理而化合巧妙!罢砩掀瑫r春夢中,行盡江南數(shù)千里”(岑參《春夢》)。夢中的追尋越是迫切,醒來的失望就越發(fā)濃重。至于這恨,所指到底是什么,詞人沒有講明,也無須講明,這是因為這是一種無所不的閑愁閑恨,是一種泛化了的苦悶,這恨中蘊含的既有時代的憂郁,也有個人的愁緒。傷春愁春只是本詞的表層含義,人生的喟嘆,世事的憂慮,才是本詞的深層含義。

  下片以“消瘦休文”自比!靶菸摹奔戳荷蚣s,她是一個多愁多病的才子。據(jù)載,沈約病中日益消瘦,以至“百日數(shù)旬,革帶常應(yīng)移孔,以手握臂,率計月小半分”。故此后人常以“沈腰”來比喻消瘦!邦D覺春衫褪”以夸張的手法突出“消瘦”的程度!按荷礼獭奔创荷缹。這兩句說的是衣服覺寬,人兒憔悴、苦澀之中有著執(zhí)著。“頓”字以時間之短與衣衫之寬的對比突出消瘦之快,“頓”還有驚奇、感嘆、無奈等復雜感情。“清明近,杏花吹盡,薄暮東風緊。”這三句以景作結(jié),含不盡之意。這三句說的是清明已近,那鬧春杏花已吹落殆盡,春色將老“一片飛花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边@種冷清的境界里,作者獨立無語,不覺又是黃昏,頓感東風陣陣夾寒意。清明時節(jié)多風雨,若再有風雨夜過園林,無多春色還能留幾分呢?東風帶來春雨,催開百花,然而東風又吹老園林,送走春色,所以宋人常有“東風惡”之語!氨∧簴|風緊”寫的是眼前之景,暗含的卻是擔憂明日春色將逝之情。一個“緊”字通俗而富有表現(xiàn)力,既寫出了東風緊吹的力度,又寫出了作者“一任羅衣貼體寒”,守住春光不放的深情。

  這首詞屬于婉約派詞作,但婉而不弱,約而不晦。

  譬如詞的結(jié)尾,寫的是日暮花落之景。詞人傷春惜花,守至日暮,依然不愿去,雖無可奈何又依依不舍,惋嘆之中又有著堅韌,婉約之中猶有筋骨。詞的語言含蓄有味而通俗易懂,雖到口即消卻耐人尋味。

  ●洞仙歌

  趙鼎

  空山雨過,月色浮新釀。

  把盞無人共心賞。

  漫悲吟,獨自拈斷霜須。

  還就寢,秋入孤衾漸爽。

  可憐窗外竹,不怕西風,一夜瀟瀟弄疏響。

  奈此九回腸,萬解清愁,人何處、邈如天樣。

  縱隴水秦云阻歸音,便不許時閑,夢中尋訪?

  趙鼎詞作鑒賞

  作為一個南渡名臣,趙鼎朝中與秦檜進行過激烈的較量,但是由于高宗趙構(gòu)偏袒秦檜,至使趙鼎被貶謫到嶺南。但是他的興復中原之志從未泯滅,秦檜的一切加害也從未使他屈服。他為使全家不遭秦檜的誅殺,而決定絕食自殺,但他自殺前還預制的銘旌(柩前靈幡)上寫上兩句話:“身騎箕尾歸天上,氣作山河壯本朝!逼鋱髧坌目芍^蒼天可鑒。這首詞就是他被貶到嶺南時所寫的。祖國河山之戀,故土之思,溢于言表;然而這詞中孤寂、凄苦和憤慨之情也難以掩抑。

  全詞寫了作者一個秋夜的'行動和思緒。上片重點寫了三個生活細節(jié)——獨酌、悲吟、孤臥。此詞頭三句寫月下獨酌:山雨初過,新月朗照,新酒飄香,杯浮月影。那正是敞懷痛飲的時刻,可一拿起酒杯,詞人就想起當此良辰美景竟無人共賞,只是一人獨飲,實掃興得很。這自然要引起對自己被貶謫的憤慨,于是有月下悲吟這一舉動!奥,獨自拈斷霜須”,是說受此屈辱,無處申訴,只好獨自長歌悲吟以減輕胸中的郁悶了。由于這悲吟有深度,有力度,是內(nèi)心深處的顫抖與吶喊,所以作者不自覺地連花白的胡須都拈斷了數(shù)根。“還就寢”二句寫孤衾獨臥,說的是獨酌無味,悲吟傷情,還不如回房就寢,可是由于秋夜天氣轉(zhuǎn)涼,孤衾獨臥,以及余恨未消等原因,又久久不能入睡,心緒茫然。上片三個連續(xù)性的細節(jié),共同表明作者處境的艱難、愁懷的激烈,以及日子的難以打發(fā)的感情。

  下片集中描寫他獨臥孤衾中的所聞和所感,并且向更深的心理層次開掘!翱蓱z窗外竹”三句,既是景語,更是情語,而且是整片意脈的樞紐。窗外的竹子整夜被西風吹得颯颯作響,撩人愁思,于是有下面“奈此九回腸”的感嘆;然從“可憐”、“不怕”、“弄”等用語看來,詞人又暗暗地贊頌了竹子耐嚴寒的品質(zhì),于是才有詞尾處夢尋故土的決心。“九回腸”,出于司馬遷的《報任安書》:“是以腸一日而九回”,言愁怨極多。此外亦言心中裝滿苦恨,致使愁腸百結(jié),其可最主要的就是自己夢寐所求的人遠天那邊,同時也是暗訴自己被遠拋閑置遙遠的天這邊。前面總冠以一個“奈”字,趙鼎本人面對這些打擊與迫害無可奈何,明顯地流露出一種苦悶與不平。“人何處”的“人”,連系上下文看,當不只是說家中的親人、朝中的故舊,主要還是指九重之上的高宗皇帝。封建時代的臣子,一旦遠謫,總是希望皇帝能夠回心轉(zhuǎn)意把他召回。趙鼎曾兩任宰相,高宗曾對他言聽計從,稱他為“真宰相”。他為國專以固本為先,這是因為他認為根本固而后敵可圖,仇可復,所以對南宋的中興事業(yè)有所建樹。雖被遠貶而此志不衰,因此翹首企望回朝續(xù)展長才!敖忖忂是系鈴人”,寄希望于皇帝自情理之中。故詞的結(jié)處又從悲愴的嘆息,一轉(zhuǎn)而為熱烈而執(zhí)著的追求:“縱隴水秦云阻歸音,便不許時閑,夢中尋訪?”隴水,即隴頭之水;秦云,即秦嶺之云。這都是環(huán)繞故都長安的山川云霧,進出長安必須通過這些障礙物,這里用以暗指秦檜一類的朝中奸臣。這幾句說的是縱然有奸邪當?shù)雷钃跷一氐匠,總不能不許我到夢中去尋求歸路。這里所表現(xiàn)的正如他從潮州移吉陽軍(今廣東崖縣)給高宗上的感謝皇恩的表中所表示的:“白首何歸,悵馀生之無幾;丹心未泯,誓九死以不移!贝嗽~不以剪裁巧妙取勝,而以描寫深刻細膩見長。

  全詩基本上采用了賦的寫法,敘述與描寫的成分占很大的比重。首先是按時間順序從空山雨過,獨飲無緒,悲吟斷須,孤衾獨臥,一直寫到夜闌不寐,聞風吹竹,一懷愁緒,夢尋舊鄉(xiāng)。這樣詞人寫出了一個凄涼人難度凄涼夜的全過程,真實感人。其次是描寫頗有層次,上片全是行動描寫,下片先是景物描寫,后是心理描寫,描寫層層深入,而且每一種描寫都作了精細的刻畫。如月色、杯影反襯無人與之共賞良辰美景,以拈斷霜須表明悲吟的深切,以“萬斛清愁”形容愁恨之多,以“邈如天樣”以形容朝廷之遠,以“隴水秦檜”暗指秦檜一類掌權(quán)奸臣等等。正因為有這些精細的刻畫,此詞才避免了一般用鋪敘法寫成的作品容易犯的平鋪直敘、平淡無味的毛病,它同樣是那樣鮮明、輕巧、含吐不露。

  ●滿江紅

  丁未九月南渡,泊舟儀真江口作

  趙鼎

  慘結(jié)秋陰,西風送、霏霏雨濕。

  凄望眼,征鴻幾字,暮投沙磧。

  試問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水云浩蕩迷南北。

  但一抹寒青有無中,遙山色。

  天涯路,江上客。

  腸欲斷,頭應(yīng)白。

  空騷首興嘆,暮年離拆。

  須信道消憂除是酒,奈酒行有盡情無極。

  便挽取長江入尊疉,澆胸肊.

  趙鼎詞作鑒賞

  趙鼎這首《滿江紅》注明作于“丁未九月”。丁未是建炎元年(1127)年,上一年就是靖康元年,這一年里金兵攻占汴京。靖康二年四月,金人擄掠徽、欽二帝北去。五月,趙構(gòu)南京即皇帝位(今河南商丘),改元建炎。這一年,即丁未年九月,金人南犯,宋政權(quán)退駐淮甸,并下詔修繕建康城池,準備南渡。

  此次趙鼎渡江至建康,就是為趙構(gòu)下一步定都江南作準備的。因此他泊舟儀真(今江蘇儀征)江口寫的這首詞,也可說是此后南宋愛國詞的先聲。建炎元年十一月,趙構(gòu)至揚州。三年二月,趙構(gòu)渡江至臨安、建康,都是趙鼎此詞以后發(fā)生的事。儀真長江北岸,宋時為真州,是江淮南下至建康與兩漸的軍事要沖與轉(zhuǎn)運中心。泊舟儀真正是趙鼎渡江的前夕。趙鼎還寫了一部三卷《建炎筆錄》,記錄趙構(gòu)渡江后建立宋朝的經(jīng)過,起自建炎三年正月,可惜“丁未九月南渡”這一段沒有寫入。

  這首詞所寫是宋室南渡前夕的形勢和宋皇室的心情。詞以“慘”字發(fā)調(diào),暗示著作者風雨渡江中對時局前途的憂慮。開頭三句,不是通常的悲秋情調(diào),而是當前的時令景色表現(xiàn)了北宋淪亡、中原喪亂的時代氣氛!皯K結(jié)秋陰”,這秋季慘淡的陰云四布于寒空,也籠罩了作者悲涼的心頭!捌嗤,征鴻幾字,暮投沙磧”。這三句既是深秋時分的江頭情景,也是借雁自喻,也就是以北雁南飛暗喻自己此時的去國離鄉(xiāng),倉皇南渡!吧炒儭倍,暗含滿眼荒寒!霸噯栢l(xiāng)關(guān)何處是,水云浩蕩迷南北”,這兩句詞用唐崔顥《黃鶴樓》詩:“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薄懊浴弊贮c出心境,此時詞人目斷心迷,南北莫辨,有茫然無適之感。上片末兩句化自王維《漢江臨泛》詩“山色有無中”,和秦觀《泗州東城晚望》詩“林梢一抹青如畫,應(yīng)是淮流轉(zhuǎn)處山”。但詞中“遙山”之“青”加以“寒”字,變成了“寒青”,這也是望眼凄迷所致吧。回望淮水諸山,告別中原,詞人無限依戀的情意,溢于言表。

  此詞上片寫景,極寫南渡路途凄慘。下片抒情,就以“放筆為直干”的寫法,抒發(fā)作者國難當前時的憂慮之情。“天涯路,江上客。腸欲斷,頭應(yīng)白?丈κ着d嘆,暮年離拆!苯ㄑ自,越鼎不過四十三歲,正委以重任,那么作者為什么會頭白?這是因為去年汴京失守,二帝蒙塵;當前家人分別,南北暌隔,再加上時局艱危,前途未卜,這些不能不使他腸斷而頭白了!绊毿诺馈眱删溆袃蓚襯字,按照詞律,這兩句是七字句,則“須”字(或“道”字)和“奈”字是襯字。此詞下片極言亡國之恨無窮,根本不是借酒消愁所能消除得了,除非萬里長江的滾滾洪流入酒杯,滿懷積悶或許可以沖洗一番。結(jié)句把郁結(jié)心頭的國家民族之深憂,同眼前滔滔不絕的長江合為一個整體,令人感到這種憂愁直如長江一樣浩蕩無涯,無可遏止。作者的愛國熱情和滿腔積郁不平之氣,也于此盡情流露出來了。

  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六論宋南渡后的詞時,首先舉到趙鼎這首《滿江紅》,認為“此類皆慷慨激烈,發(fā)欲上指,詞境雖不高,然足以使懦夫有立志”。

  ●蝶戀花·河中作

  趙鼎

  盡日東風吹綠樹。

  向晚輕寒,數(shù)點催花雨。

  年少凄涼天付與,更堪春思縈離緒!

  臨水高樓攜酒處。

  曾倚哀弦,歌斷黃金縷。

  樓下水流何處去,憑欄目送蒼煙暮。

  趙鼎詞作鑒賞

  趙鼎是解州聞喜人。宋時解州隸屬于河中府(治蒲州,今山西永濟)。這首詞自注“河中作”,詞中又自稱“年少”,根據(jù)這些來看,本詞當作于崇寧五年(1106)趙鼎中進士前后。高中進士后他就離開家鄉(xiāng)汴京等地任職了。

  這是一首故地重游的懷人詞,懷念往昔一位曾于臨水高樓一曲賦別的女子。上片記時,下片記地,風物依然,而她已不,通篇貫串著傷離念遠之情。開頭三句點明時令,又以春盡花落、孤獨寂寞的時空環(huán)境暗寓“重來崔護”之感。“催花雨”宋詞中有用于春初催花開的,如晏幾道《泛清波摘遍》:“催花雨小,著柳風柔,都似去年時候好。”易祓《喜遷鶯》:“一霎兒晴,一霎兒雨,正是催花時候!币灿杏糜诖耗┐呋涞,如李清照《點絳唇》:“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壁w鼎詞中“催花雨”意思則是后者。“年少凄涼”四字蘊含無限傷感!澳晟佟北臼乔啻汉蜌g樂的時節(jié),但詞人卻感到凄涼,完全是為“春思”和“離緒”所困,而主因則于詞人多情。但把“年少凄涼”說成是“天付與”,則又有自我解嘲的味道,意思是情之所鐘,無可解脫。這“年少凄涼”的況味,不能不甘心忍受了!芭R水高樓”三句,緊接上片的“離緒”而轉(zhuǎn)向懷人。這三句是追敘往事,“臨水高樓”這昔游之地回憶當年送別時的情景!霸邪摇保敢越z竹伴唱。詞唐宋時是合樂歌唱的,有琵琶等弦樂伴奏。“倚”就是以聲合曲。黃金縷用來形容初春鵝黃色的柳條,古人有折楊柳贈別的風俗“歌斷黃金縷”這里也有作為離別之曲的含意,與上句“哀弦”相應(yīng)!皹窍滤骱翁幦ァ币痪湟锰贫拍猎。杜牧《題安州浮云寺寄湖州張郎中》詩:“去夏疏雨余,同倚朱欄語。當時樓下水,今日到何處。恨如春草多,事與孤鴻去。楚岸柳何窮,別愁紛若絮!彼螘r將杜牧此詩譜作歌曲,傳唱一時。晏幾道有《玉樓春》詞:“吳姬十五語如弦,能唱‘當時樓下水’”,可以為證。趙鼎這首詞就從“臨水高樓”的眼前實景出發(fā),借杜牧詩意以“水流”比喻“人去”,寫得自然熨貼,不露針線,密合無縫。“相隨流水到天涯”,寓含飄泊流落的命運,以及一去不返、此恨綿綿的情意。這樣情意本詞中也都包含“樓下水流何處去”這個深表關(guān)切的問侯之中了。結(jié)句憑欄目送蒼煙暮“,其意為憑高極目,遠望水流人去的天際,寄托遙思,不覺暮煙四合。感傷離別之情,就寓于久久癡望中,有著悠悠不盡的余味。

  趙鼎是南宋初的中興名臣,德高望重,與宗澤、李綱相鼎足。他因反對秦檜與金和議而被罷相,流放到吉陽軍(今海南島崖縣),上表感謝皇恩曰:“白首何歸,悵徐生之無向;丹心未泯,誓九死以不移!鼻貦u讀后說:“此老倔強猶昔!壁w鼎知道秦檜一定要殺他,遂絕食而死,死前自書旌銘:“身騎箕尾歸天上,氣作山河壯本朝。”這表現(xiàn)了他英風壯慨,氣節(jié)凜然。但他早年所作的這首《蝶戀花》卻吐露芳菲,情致纏綿,多思哀婉。況周頤《蕙風詞話》卷二說此詞“年少凄涼”二句,“閑情綺思,安為盛德之累耶?”本來這兩種感情并不相妨。唐宋璟為相。正直有大節(jié),但卻寫出了風流嫵媚的《梅花賦》(原賦已失,《全唐文》卷二○七所錄宋璟《梅花賦》乃偽作)。

  皮日休《桃花賦》序說宋璟“貞姿勁質(zhì),剛態(tài)毅狀,疑其鐵腸石心,不能吐婉媚辭!痹蕉α硪皇住兜麘倩ā氛f:“漫道廣平(宋璟封廣平郡公)心似鐵,詞賦風流,不盡愁千結(jié)!睙o疑趙鼎是借宋璟以自道。事實上“鐵腸石心”的人何嘗不可以有“詞賦風流”的另一面,尤其是抒發(fā)他們的少年情懷。

  ●鷓鴣天·建康上元作

  趙鼎

  客路那知歲序移,忽驚春到小桃枝。

  天涯海角悲涼地,記得當年全盛時。

  花弄影,月流輝,水精宮殿五云飛。

  分明一覺華胥夢,回首東風淚滿衣。

  趙鼎詞作鑒賞

  趙鼎是南宋初年中興名臣。這首詞系他南渡之后作于建康(今江蘇南京)。上元即元宵。詞人值此元宵佳節(jié),撫今憶昔,表達了沉痛的愛國情思。

  起首二句,以頓入之筆點明身客地,不覺時間推移之速。詞人解州聞喜(今屬山西),人徽宗崇寧五年進士,之合被擢為開封士曹。靖康事變后,高宗倉皇南渡,駐蹕建康,詞人填此詞時,應(yīng)當系隨駕至此。“客路”一句,直點題面,說明金兵南侵之際,自己流踄異鄉(xiāng),不知不覺又轉(zhuǎn)過了一年。出語自然通俗,然于平淡中,且為下句作好鋪墊。“忽驚春到小桃枝”,這句里以小桃點出上元。小桃,上元前后即著花,見《老學庵筆記》卷四。詞句流暢清麗,于輕靈中寄慨嘆,是上句的自然歸宿。其中“那知”、“忽驚”兩個短語,緊密呼應(yīng),有兔起鶻落之勢,把詞人此時的復雜的心情,切實地表現(xiàn)了出來。

  “天涯海角悲涼地”一語,續(xù)接起句“客路”二字。建康距離北宋首都開封,實際上并不很遠,然而對一個因金人有南渡流落到江南的人來說,卻有如天涯海角。和詞人同時的李清照流落到江南之后,也寫過表達類似的感情的詞句:“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清平樂》)詞人此處一則曰“海角天涯”,二則曰“悲涼地”,這兩短語連用加重語氣,可以想見客愁之重、羈恨之深。這就具體表現(xiàn)了詞人“忽驚”以后的情緒。當此時局紛亂之際,作為江防要塞的建康,一方面駐有南宋重兵,準備抵抗南下的金人;一方面是北方逃難來的人民,流離失所,凄凄慘慘。面對此情此景,詞人自然而然想起北宋時歡度元宵的盛況,于是“記得當年全盛時”一句沖口而出。這句是整首詩的一大轉(zhuǎn)折。按照一般填詞規(guī)律,詞寫到此上闋歇拍,如同戰(zhàn)馬收韁,告一段落?墒撬脑~意卻直貫下片三句,有蟬聯(lián)而下之妙。這樣的結(jié)構(gòu)好似辛稼軒《虞美人。別茂嘉十二弟》。辛詞上闋歇拍云:“馬上琵琶關(guān)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闋?囱嘌,送歸妾!毕缕疲骸皩④姲賾(zhàn)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痹~意跨過兩片,奔騰而下,歇拍處毫不停頓,一氣呵成。因而王國維稱之為“章法絕妙”(《人間詞話》)。此詞也是采用同樣章法,兩片之間,毫不割裂。作者上闋歇拍剛說“記得當年”,換頭就寫“全盛時”情景。但詞人并未以實筆具體描寫元宵之夜“歌舞百戲,鱗鱗相切,樂聲嘈雜十余里”;也未寫“燈山上彩,金碧相射,錦繡交輝”(俱見《東京夢華錄》卷六),而是避實就虛,寫花枝裊娜,月光皎潔,宮殿華麗云彩絢麗。從虛處著筆,本詞就避免了一般化,從而令人讀后有新穎之感,并能喚起美好的聯(lián)想。

  結(jié)尾二句又將筆鋒一轉(zhuǎn),寫詞人從回憶中的往事回到悲涼的現(xiàn)實生活中來。華胥夢,語出《列子。黃帝》,故事講的是黃帝晝寢而夢,游于華胥氏之國。

  其國無帥長,一切崇尚自然,沒有利害沖突。此處例用來喻北宋全盛時景象,但是隨著金人的入攻,霎時灰飛煙滅,恍如一夢!叭A胥夢”上著以“分明一覺”四字,更加重夢幻色彩。詞人如夢方醒,仔細辨認,春光依舊,然而景物全非,故詞人兩眶熱淚,不禁潸然而下。這兩句讀之令人愴然。詞一般以景結(jié)情為好,但以情煞尾,也有佳篇。譬如此詞尾句純用情語,且以“東風”二字與上闋“春到小桃枝”相呼應(yīng),絲絲入扣,卻有溪流歸海,讀之令人有悠悠不盡的意味。

  此詞結(jié)構(gòu)極其縝密!胺置饕挥X華胥夢”是詞中關(guān)鍵句子,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詞眼”。詞的上下二闋,全靠這個“詞眼”的眼光照映。如起首兩句中的“那知”、“忽驚”寫從不知覺到陡然發(fā)現(xiàn),即帶有如夢初醒的意思;下片頭三句則是夢境的顯現(xiàn);結(jié)句則是夢醒后的悲哀,處處關(guān)合“華胥夢”一語,于是整首詞渾然一體,構(gòu)成一首意境深沉的歌曲。從全詞來看,感情寫得有起有伏,曲折多變。如果說前三句寫悲涼,下片則轉(zhuǎn)寫歡樂;如果說過片是寫歡樂的高潮,那么結(jié)尾二句則又跌入悲愴的深淵。悲喜相生,跌宕起伏有致,因而能攫住讀者的心靈。詞中還運用了回憶對比的手法:以今日之悲涼,對比昔日之全盛;以夢中之歡樂,對比現(xiàn)實之悲哀。這種藝術(shù)手法沖破時間、空間的束縛,一任感情發(fā)泄,姿意揮寫,哀而不傷,剛健深摯,與一般婉約詞、豪放詞均有不同。因此清人況周頤評曰:“清剛沈至,卓然名家,故君故國之思,流溢行間句里!保ā掇ワL詞話》卷二)這個評價是非常符合此詞的特點,也是非常符合詞人作為南宋初年中興名臣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