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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的目光散文

時間:2024-11-07 08:38:48 散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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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的目光散文

  我以陌生人的名義走進(jìn)了炊煙裊裊的村子。

留守的目光散文

  那村子不再是我記憶里青苔滿院的瓦屋,取而代之的是漂亮的小洋房,那些小洋房像雨后的春筍,比賽一般拔地而起,或三五成群,或遙相呼應(yīng),把整個鄉(xiāng)村裝扮的格外“洋氣”,偶爾可見的土坯茅屋倒成了鄉(xiāng)村的點綴。陽春四月,田間地頭原本應(yīng)該是熱鬧的吧,可是除了偶爾可以聽到的機(jī)器耕地的轟鳴聲,村子里可以說是安靜極了,甚至連雞鳴狗吠都絕于耳,更不要說“婦姑荷簞食,童稚攜壺漿,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岡”的熱鬧場景啦。只是我發(fā)現(xiàn),那彎彎曲曲的山路還是沒有多大改變,纏纏繞繞,如老人頭上不很均勻的皺紋。

  順著小道,我們來到一幢特別漂亮的樓房前。樓房外面亮白的瓷磚在太陽底下褶褶生輝,那彩色的大大的玻璃窗似乎在向人們炫耀著什么。那炫目的紅鐵門,被我輕輕一叩,便發(fā)出了清脆的當(dāng)當(dāng)響聲,幸好這里沒有養(yǎng)狗狗,不然,那門縫里一準(zhǔn)會冒出兇惡的狗吠聲。當(dāng)我想再次敲門的時候,老公指著前方一位正在耕地的老人說:“他就是這家房屋的主人,你把欠費(fèi)單子送過去,然后把電費(fèi)拿回來”。我順著老公指的方向,小心翼翼的邁過田埂,那位老人看見我,立馬停住手里的機(jī)器,很和藹的看著我“小妹。你要干什么啊,你找誰呀”。我對老人的熱情顯的有點拘謹(jǐn),很笨拙的說明了我的來意。老人立即讓我跟他一起回家取電費(fèi)錢,在路上,我用羨慕加佩服的口氣說老人真是好福氣,住在那么漂亮的房子里,我說就是大富豪也不過住在這樣的別墅里吧。老人聽完,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我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和二兒子打工去了,小兒子得了精神病,我老婆在十年前就走了”。我望著老人疲憊而又渾濁的雙眼,我想問老人小兒子的藥費(fèi)誰在負(fù)擔(dān)?我想問大兒子和二兒子去外面打工,他們的孩子是不是留在家里要老人看護(hù)?我還想問是不是您一個人要種那么多的地……可是我也在想這一系列的問題是一個老人應(yīng)該承擔(dān)的嗎?一個將近八十的老人他的雙肩還能扛起什么啊?他是一位父親,可他不在是可以為孩子們撐起一片天的父親了,按道理老人家是頤養(yǎng)天年的時候?諝庠谶@一刻。似乎凝固了一般,我呆呆的看著老人,竟不敢正視那雙渾濁黯然的眼睛。

  “我小兒子以前什么都干不了,是民政局搭力,才去住院治療了一段時間,F(xiàn)在好多了?墒敲刻爝需要吃好幾塊錢的藥,他的兩個哥哥修房子的時候欠了很多債,還要負(fù)擔(dān)學(xué)生,沒有錢。趁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力氣的時候,我就多種些玉米,稻谷,到了秋季我就可以攢錢供我小兒子吃藥了”。老人仿佛在為一場盛大的活動精心的規(guī)劃著:“我種些蔬菜,孫子們星期天回家就有吃的了,這樣一來,我也可以為其他兩個兒子減少一點負(fù)擔(dān)了”。我試圖打斷老人的話,說一點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這類的客套話,可陡然發(fā)現(xiàn),此刻除了可以給老人一些幫助,一切語言都是蒼白的,因為事實是不允許老人閑下來的。

  在我和老人閑嗑的功夫,老公已經(jīng)錄完電表的數(shù)據(jù),我們該去下一家了。

  老人卻一個勁的挽留我們吃完中飯再走,我害怕看見老人眼睛里那裝得滿滿的真誠,害怕看見那雙裝滿生活疲憊和孤獨無奈的眼睛。即便我多喝他一口茶水也覺得是叼擾,哪里還能吃他飽嘗艱辛后方才收獲的那一粒糧食呢。沒想到我們的執(zhí)意離去,卻讓老人的眼睛里多出了一份不舍和落寞,老人跟著我們走了很遠(yuǎn),就像送遠(yuǎn)去的親人一樣,久久的不肯離去。而我想盡快的結(jié)束這場熱情萬分的送別,希望老人早些回去,休息那疲乏的身體和心靈。于是,我終于說出那句早就想說卻一直沒有說出口的客套話“您回去吧,您要好好保重身體”。沒想到,這句被大多數(shù)人習(xí)慣的客套話竟然讓老人有些哽咽了,老人使勁的向我們揮手,帶著掛滿了笑容的飽經(jīng)滄桑以及慈祥的老臉,獨自一人轉(zhuǎn)身回去。

  我跟在老公身后,不時的回頭張望那別墅一樣的房子,我忘不了那位留守老人眼睛里那份孤獨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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