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所有的樹都在開花抒情散文
來到野外,我的身體仿佛一下子被春天擁抱在懷里。絲絲縷縷,點點滴滴的春意,從我的毛孔中滲入,直往骨髓里鉆。渾身上下立馬酥軟下來,真想找個地方坐一坐,讓身體直接與大地融為一體。
忽然聽見鳥鳴。不辨鳥語,但知鳥音。在這個遠(yuǎn)離塵囂的所在,所有的鳥兒都是幸福的,它們不必?fù)?dān)心吞食農(nóng)藥和化肥;所有的鳥鳴都是美麗的,因為它裹挾著青山綠水的韻致。我循著鳥鳴望去,卻又無處尋覓。以為在東,卻鳴在西邊。側(cè)耳向西,那鳥兒似乎又悄悄飛往了南方。無論是采用物理的方法,還是通過經(jīng)驗的判斷,我都無法琢磨這鳥鳴的所在。正當(dāng)項脖酸痛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這山野到處彌漫著花香。由鳥鳴到花香,我的感官產(chǎn)生了通感,它們在交替地捕捉濃郁的春意和浪漫的詩情。
我不再環(huán)視,終于坐了下來。四周青山環(huán)衛(wèi),溪水潺潺。依山傍水的青墻黛瓦透著江南建筑的靈魂——這種山鵲般的靈魂始終令人向往桃源,想起青山,想起綠水,想起小橋流水人家;想起山嵐,想起炊煙,想起蜿蜒曲折而又處處美好的人生。想起這些,我的心兒就像路邊的野花悄然開放,也許無人問津,但也自在溫馨,隨風(fēng)搖曳,自得其樂。結(jié)伴而行的她,一再地說她又好象回到了故鄉(xiāng)。她是一位詩人。詩人的情感是非常豐富的,但她除了這句直白的話以外,卻沒了更詩意的話語。其實,詩并不一定非得用語言來表達(dá)不可的。水流有聲,花開無語。在任何一個詩人的內(nèi)心深處,惟有故鄉(xiāng)永遠(yuǎn)最美麗。正如我默默地凝視一草一木,我看見所有的樹都在開花。
那茁壯成長的竹筍,正脫殼而出。松弛、張開的筍箬恰是一朵朵開放的花朵,花兒凋謝了,竹子也就成熟了。
那東一棵西一片的杜鵑花像春天的火把,燃燒著山野的激情。所有過路的人都想采摘它。有的`真的采了,并捆成束捎回家;有的終于沒有去采,但心里始終漾著火紅的回憶。最讓我激動不已的,是那陡峭的臺階上盛開的杜鵑。遠(yuǎn)遠(yuǎn)地望去像火把,妍極了。周邊沒有一棵青草,花間也沒有一片葉子,我們開始懷疑那花兒是不是真的長在臺階上。我說,我一定要去看個究竟。我們每個人的心都向往著,繞過許多荊棘,穿過一片茶林,她最先抵達(dá)。她興奮得朝我們高喊:“是真的!是長在臺階上的!”
我們一一抵達(dá),又一一與那叢火紅的杜鵑合影留念。我?guī)缀鹾湍菂捕霹N融在了一起,做出各種造型,讓她為我拍攝。我這個人是很少照相的,但看見這叢生命力極其頑強的杜鵑花,我改變了自己的原則。
其實,不是所有的樹都在開花,而是所有的事物都在開花。瞧那石縫里的涓涓細(xì)流,一滴一滴地往外涌,一滴就是一朵花;一線一線地往下淌,線線織就花蕊。連偌大的水庫也是一朵爛漫的花。居高鳥瞰,那水面就是一朵開在四嶺山上的巨大花盤,水中的島是花蕊,岸邊的樹是花瓣。當(dāng)我的視線掠過水面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水面上也在開花。細(xì)細(xì)一看,竟然是水下的魚兒在水面上泛起水花……啊,春天的花無處不在!
于是,我們的臉兒開花了,我們的心兒開花了,和這山野一起開放著爛漫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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