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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回憶優(yōu)秀散文
一、我家的樹
春來,看到那些長葉開花的大大小小的樹木,總會想起童年時自家的一些樹來。
我的小村是縣城邊界,我家在小村邊緣,走出家門,前望,是一行行樹木,大片的莊稼地。再往遠處望,影影綽綽,是臨縣的土地和村莊。因為年齡小,小孩子們與莊稼地打交道不會太多,記憶中,我腳步常到的地方,就是家邊不遠的空閑地,那里有好多自家的樹。
那些樹有大有小,都是鄉(xiāng)村常見的樹,槐樹、柳樹最多,也有一些棗樹、梨樹、杏樹。這些果樹,是懂得嫁接知識的父親成功嫁接下的,不僅掛果多,果子也好吃。同是棗樹,有的結(jié)圓棗,有的是長棗,品類不一樣,滋味各見千秋。有一棵棗樹,竟然南枝北枝異心,分別結(jié)下圓棗和長棗,讓人引為稀奇。
每年春入小村的時候,我家的那些樹從不落后,總給我意外的驚喜。柳樹長芽了,大人會給我們小孩子擰下柳枝,做一截簡陋的響器,或編柳環(huán)戴在頭上,逗我們開心。后來我們自己學(xué)會了上樹取枝條,擰喇叭,編柳枝,男孩子還用它扮作解放軍戰(zhàn)士,玩打仗的游戲。
作為一個女孩子,自然最喜愛那些開花的樹。杏花、梨花開的時候,一天里總要跑到樹下看上好幾回。抬頭看看這棵樹粉艷的花朵,忍不住轉(zhuǎn)回身又去望望那樹捧出的瑩白?粗粗,覺得手癢腳癢,就爬到樹上看個仔細,親吻花香。樹是自家的樹,不用擔心,無須顧慮,不在樹上盤旋夠,不肯下來。有時還折下一枝兩枝來,拿回家給大人觀賞。
可嘆,美麗的生命總是不長久,人與花的對視也就僅僅幾天時間。很快,一場無情的風(fēng)雨襲來,那些粉紅嫩白的花瓣,自知無力相抗,憔悴著臉兒,紛紛下落,身歸大地。望著地上鋪滿的花瓣,小小的心兒是留戀,是惋惜。但是,幾天過去,看到青澀的小果兒探頭探腦而出,柔嫩的新葉長出,失落的情緒馬上好轉(zhuǎn)起來,一個關(guān)于果兒的佳夢由此在心里一天天豐盈。
一晃,多少年過去,如今這美好的記憶還在,時常浮現(xiàn)于我的腦海,且多次出現(xiàn)在我的夢鄉(xiāng)里。然而,畢竟時過境遷,那些裝滿我童年溫馨的樹木今天再也看不到一株。樹亦如人,青春年華遠去,無處再尋蹤跡,時光的車輪永遠地將它們帶走了,屬于人的只是一星半點的記憶。
一生中,有一份美好的記憶溫藉著靈魂,也是人的幸運,一次回味,一次營養(yǎng)的汲取,一次前行的力量!
二、捉蟲趣事
走過了童年,回望童年歲月,春暖花開里,怎能忘掉捉蟲的一幕幕?那是童年留下的一掛溫馨,至今讓人留戀,讓人歡欣。
靜謐的小村落里,春天,野外,我們一群小孩子們挎著一個小籃子,手提一把鏟子,一塊麥地一塊麥地穿越,有時還隱入黃燦燦的油菜花叢。風(fēng)漾于臉龐,云閑游于天上,小伙伴說說笑笑,不知疲勞。看看太陽光線變暗,大家走回家去,準備投入一個有挑戰(zhàn)性的活動。
這就是捉蟲子。幾乎每一個小村孩子都要做的分內(nèi)事,蟲子多的時候,連大人也會加入進來。那時候,家家都喂養(yǎng)幾十只雞,而雞下的蛋,人們卻舍不得吃上一個,攢存起來,拿出去換錢換東西。小小的雞蛋在大人眼里、在孩子心里是金貴的東西,自然,大人孩子都希望雞多下蛋,多給家里做貢獻。于是,不用大人督促,春天里,孩子們自是用心捉蟲,讓家里的雞吃飽吃足吃夠。
蟲子有三個類別:黑色的小圓蟲,村人叫它黑老包;銀灰的,個頭稍大一點,被叫做明金豆;更大的,赤紅,油亮,很有派頭,喚作紅金豆。三類蟲三個活動時間,明金豆在太陽未落時現(xiàn)身,油菜花上可以見到,這種蟲兒數(shù)量少,身形靈活,氣質(zhì)雅潔,與雅者隱士有一拼,它們很不容易被捉到。當黑老包蟲出現(xiàn)的時候,孩子們知難而退,全力撲向黑包蟲了。
黑包蟲數(shù)量可觀,小小的身子不善于駕翅飛動,天近黑的時候,伏在葉子上。跺一跺樹身,啪啦啪啦掉落地上。也許是摔暈了頭腦,一個一個不怎么反抗地被撿進瓶里,一會兒工夫,瓶里即裝了不少。它們在瓶里你推我搡,卻楞是找不到出處,最后給嚴嚴實實封在瓶子里,第二天清早成為雞的一頓美餐。
雞呢,吃膩了的時候,也不待見這小蟲兒,而是專揀大個兒的紅金豆蟲吃。在一個瓶子里,紅金豆是不會有多少的。原因就在于,這蟲兒太難捉了,不到天黑下來,它們不出來,像是共同約好了似的。它們形跡隱秘,你看不到它們是怎么出洞的,當你發(fā)現(xiàn)的時候,它們在嗡嗡地飛著尋找愛侶。你追著攆著,左跑右跑,氣喘吁吁,卻很少能抓到手。有時,眼看要抓著了,忽而被它虛晃一槍跑掉了,氣得你咬牙切齒,望影大罵。它們?nèi)还苓@些,繼續(xù)挑逗著你,繼續(xù)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戲。這時候,你最好不要急,不要躁,要學(xué)大人的沉著冷靜,采取一等二尋的策略。等,就是等待時機,蟲兒出來活動,就是找心上人,完成家族的繁衍,只有神圣的愛情才能讓這高貴的蟲兒束手就擒。尋,即低頭去尋一對對蟲侶,當它們雙雙陷于愛河的時候,就是手到擒來的良機,何樂而不為?沒有月亮的晚上,倒霉的孩子,會誤撿雞屎或羊糞,那氣急敗壞的情形,讓一旁的人忍不住發(fā)笑。
那時候,那年代,村里還沒有電,有多少個春日,晚上,孩子們就這樣度過。應(yīng)該感謝那些蟲兒,是它們豐富了黑夜的內(nèi)涵,給小小的心靈帶來去窮的樂趣,至今回想起來,還是溫情無限,令人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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