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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見君子,云胡不喜散文
《詩經(jīng)·風(fēng)雨》
風(fēng)雨凄凄,雞鳴喈喈。既見君子,云胡不夷?
風(fēng)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云胡不瘳?
風(fēng)雨如晦,雞鳴不己。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國風(fēng)*鄭風(fēng)》
在《詩經(jīng)》中,看見了太多的決絕轉(zhuǎn)身的離異詩,始亂終棄的棄婦詩,哀痛低絕的怨婦詩,看見了太多的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愛慕之人在彼岸不可及終成遙目。初見了這首《風(fēng)雨》,心中終于有了一絲釋然,詩中的女子:“既見君子,云胡不喜?”我就如同她一樣,望見有情人黎明久別重逢,云胡不喜?
初讀:“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并不是在《詩經(jīng)》中,那時,閑來無事聽了一首歌,被歌中悲痛絕望的女子所感動,也就把這句:“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埋在了心中……
那是一個心驚、心寒又心碎的故事,一直讓我介懷……
“臨江胡翁有女,小字想衣,姿容秀美,顧盼明暉。想衣偕友適野,暮春之初,曉霧將歇,汀蘭郁芳。遇王生,相語甚歡,遂交游愈繁,想衣意漸許。其地遠(yuǎn)帝都,民多樸,往來即道德,接物有仁義,少有惺惺之態(tài)。時王生案讀,想衣研墨侍立,睹案上有紋若鳥,單翅單足,心下甚異,詢之。生道:“此鳥名比翼,生于結(jié)匈之東,狀似野鳶,其色青赤,單翅單足,二鳥比翼方可行。”抬首但見燭光熒熒,伊人眼波似流,心甚動,笑曰:“比翼何如?”想衣沉吟少許,竟許之。生贈想衣長生鎖,上刻錦瑟云紋。生上京待考,想衣暗以資財助之。后十載,史記承光十八年,御筆親點榜眼,除生翰林博士,華儀公主下嫁,一時風(fēng)光不二。數(shù)日衣錦歸鄉(xiāng),州府丞設(shè)華屋以待。夜但睡,忽見墻上影動,質(zhì)若拂柳,狀似女子,依稀如畫。念必意想所致。而久之不動,亦不滅。影漸明晰,紅衣烏發(fā),頸飾長生鎖,乃與昔日想衣無二。生大驚。該女形容惚恍,視生良久,低聲道:“比翼何如?”如是三聲問罷,尾音凄越。生兩股戰(zhàn)戰(zhàn)不能動,汗透夾衫。次日晨,官仆灑掃,驚見生暴卒于里屋。其身硬如鐵,形容可怖,唯缺一臂一足,州府力尋之,未果,竟為懸案。此后,市坊常聞凄婉夜吟于鳴清山;蛞剐姓哒Z,紅衣烏發(fā),有女綏綏,配長生之鎖,青質(zhì)森然,云紋暗流,明火無影,山鬼無疑。聲聲泣血,聞似“比翼何如”。異史氏曰:陳子云:當(dāng)為情死,不當(dāng)為情怨。情者,原可死而不可怨者也。想衣斷生臂足,怨乎?又何怨,執(zhí)情而已。一癡情,而魔生于心;一絕情,而碌碌于名。情到濃時情轉(zhuǎn)薄,其可謂生也哉!”——商連《千歌異聞錄·胡想衣》
詞義不難理解。胡翁有一女,名叫想衣,生的奇美無比。遇一良人,心暗許之。兩人情定終生,愿為比翼。而后,男子始亂終棄,潘慕權(quán)貴,一時不念舊情,風(fēng)光不二。后來,女子化情為恨,結(jié)局悵惋哀絕,驚怵人心。
一首歌曲道出了女子心中無限恨意,詩詞如是:
念白:秋月如圭秋露清微既見君子秋思不寐
秋月如圭秋露清微赤青之鳥比翼無悔
秋月如圭秋露清微以汝之軀 偕我千歲
若 業(yè)火焚諾繚繞 魑魅斑駁破 癡嗔妄作 飲一瓢 千歲霜漠
若 琉璃火沒 碾落夙世藤葛歿 紅顏青鎖 寂寂行 輕聲說
陌上 水流芳 燕回塘墨染裳誰吟 太白釀 云把衣裳想
月坊 素手將雙飛望細(xì)細(xì)藏 誰許 同塵灰 灼灼桃華芳
念白:比翼何如?比翼何如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比翼何如?比翼何如?既執(zhí)子衿,何復(fù)捐棄?
念 紅衣錦瑟誰頸系長生鎖罷 無生悲歌 鳴清聲蕭瑟
說 比翼如何如何見赤青歿莫 莫問愛錯 森骨揚灰可?
記得那時,聽完這首歌后,心里悚然了很久,就算自己并不是那個無情可恨的男子,還是震驚于女子深埋內(nèi)心蓄意爆發(fā)的恨!也許,是真的被嚇到了,記得了這句:“比翼何如?比翼何如?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后來想忘都不敢了……
不禁感慨:是不是來自千年的終歸于死?是不是愛到深處的終將成恨?是不是春到芳菲春將盡?是不是情到深處情轉(zhuǎn)?
也許你會覺得,就是一句:“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如何能將這兩個故事聯(lián)系在一起?其實,很有必要!正因為被前面的故事所震驚,所感動。才會在看到這首《風(fēng)雨》是久旱逢甘露!
我們在想衣的故事之中掙扎,悲嘆想衣的其苦身世,憎恨男子的無情決絕,我們一度的懷疑了愛情?懷疑了誓言!可當(dāng)我們看見了這首《風(fēng)雨》,猶如一個絕望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不愿松開。同樣的言語,不一樣的心境。只因為之中淺淺的感動,沒有太多海誓山盟,虛無縹緲的遙望,只是平淡的感情,執(zhí)起伊人之手,微微一笑,久別萬千思緒繚繞心頭……
其實,女人要的就是這種平淡,如果把那句:“比翼何如?比翼何如?既見君子,云胡不喜?”放在《風(fēng)雨》中的男女之間,我們又將是怎樣的心境從容與釋然?夾雜著欣喜與感動……
《毛詩序》云:“《風(fēng)雨》,思君子也。亂世則思君子,不變改其度焉。”在后世中大抵認(rèn)為是情詩,描寫相愛的夫妻在就別之后喜得重逢。
其實,從詩中,我們不難看出……
“風(fēng)雨交加寒冷凄凄,群雞齊鳴不停息。既然夫君我已見,如何不讓我歡喜?風(fēng)雨交加聲瀟瀟,群雞膠膠在鳴叫,既然夫君我已見,還說什么病不好?風(fēng)雨交加天昏暗,群雞鳴叫聲不斷,既然夫君我已見,還說什么不喜歡?”
我能夠感受到女子惴惴的心跳,在夫君不在的日子里,一日三秋,夜不能寐。孤苦的生活在青春的歲月中分外煎熬,獨苦的日子因為思念時刻都在侵蝕她的心。
最痛苦的事,不是與一個人形影不離,心不在一起。而是彼此心心相印,卻是難免不了阻隔。前者,正因為沒有愛,不在乎,就算內(nèi)心掙扎想要逃脫,更多的也只是一種無奈,一種不愿。
可是,倘若,兩人因為牽念,因為相愛而隔絕兩地,連遙望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通過記憶回憶著愛人的模樣,每時每刻不在和時間斗爭,恐怕一個不留神,就讓歲月磨滅了心愛的人的臉,那才是一種痛苦……
有一段感情還在漂泊,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懂得。
無數(shù)個風(fēng)雨如晦的夜里,我聽見女子仿佛在喃喃的低聲訴說……
在過去每一個這樣風(fēng)雨如晦的日子里,我是多么的把你思念,一夜輾轉(zhuǎn),終是無眠。盡管想在夢里見到你,可都不能如愿,因為,我是終夜不能寐,終日都在流轉(zhuǎn)。
我無數(shù)次在深夜,獨倚朱戶,在心里一遍一遍描摹你的模樣,夾雜著昏暗的夜,凄冷的雨,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將你忘卻,只因你我別離的歲月太久長,長的我模糊了記憶,甚至忘記了和你在一起時我歡笑的臉,為什么?風(fēng)雨之中還是沒有你青衫不濕的身影。
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期盼,絕望,再次期盼……終于,終于,你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淺笑不語。
我靜靜地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拍打我的臉,我都不在乎,那些疼痛,怎能敵得過無數(shù)個夜里,我的心疼!
本以為我會去飛奔的擁抱你,可是,我竟然無法挪開我的腳步,此時此刻,它又是那么沉重,任由我的心早已飛奔而去。
也許,只讓我安靜的看著你的臉,哪怕一秒種也好,就這樣,風(fēng)雨如晦里,靜靜地站著,我們就可以跨越千年!
那個時候,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忘記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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