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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思考散文三則
稿一
什么都是可以習慣的,包擴死亡。許多人因為習慣而漸漸適應了死亡這樣一種結(jié)束方式。習慣,把人生最不能忍受的,變成了能夠忍受的、可以忍受的。
生是表象,死是根本,但從某種意義上說,死也是一種表象,一種生的最后表象。
如果人死后真的有一個靈魂居住的世界,如果死后真的有來生,那么,它也一定是可理解的,可解釋的,明白清晰的,“唯物”的,“科學”的。
世界上最后一個人死了,世界還存在著,所謂世界末日,不過是人類的末日。但人類愿意把自己的末日叫成世界末日,以自己等同于是世界。
我無數(shù)次的想象我死后的世界,想象著世界象背景一樣離我越來越遠,終止于模糊;蛘呦笠环嫞斘一钪鴷r,我是畫中的人物,而死讓我從畫中跌落。活著時在畫中,死時在畫外,而此時,我這個畫外人卻不能欣賞這幅世界圖畫了。
當我直接面對生命時,許多看似很有價值的東西就都被否定了。而當我從純粹的生命中抽身出來,這些東西又都恢復了價值,紛紛附著在生命之上。
凡是會思索的生命,最終都會思索生命的意義,這不是出于什么理性,而是生命的一種本能,一種功能。至于意義本身永遠只是一種被尋找的東西。
一切外在的東西,并不能改變生命的什么,它們只能改變生命的感覺,但在很多時候,我們都把生命的感覺當成了生命本身。
有時候覺得生命是完美光潤的珍寶,有時又覺得它是破破爛爛的垃圾,但究竟是什么,無法可知,有的只是對它的感覺。
之二
不同時代有不同的主題,而我卻在所有主題下悄唱低吟著人生,不息的吟唱、不息的吟唱。
如果一個人到了四十歲還在堅持著十八歲時的夢想,拿就意味著他永葆了青春。時光對于他已經(jīng)靜止,所流逝的只是物理時間。
人生的結(jié)局每個人都看得很清楚,但人盡可以在這之前給人生制造一些懸念,從而使人生變得有趣一些
在社會中,我們可以有多個機會或機遇,而在大自然中,我們的機會只有一次。
人生的結(jié)局每個人都看得很清楚,但人盡可以在這之前給人生制造一些懸念,從而使人生變得有趣一些
人性中許多丑陋的東西都被我們小心翼翼的回避了,既使偶有揭示,也把它當成一個特例,而沒有上生到質(zhì)的高度。因為我們太需要美化人性了,在這種美化中,世界變美好了,人變可愛了。
一切苦難被超越的前提,在于生命是一種感覺。既使肉體的痛苦反應到意識中,也體現(xiàn)為一種感覺;诖,人生的一切都是虛幻不實的,當然也包括我們所承受的苦難。
人身上有些東西是屬于人性的,有些東西卻屬于個人。人性的東西被個人的東西包裹起來,內(nèi)隱著,只時不時的顯露。
我們大多數(shù)人在過的并不是“應該怎樣”的人生,而是“不得不如此”的人生。
有個人魅力可以引起別人的好感和尊重,無個人魅力而有令人羨慕的財富和地位,同樣能引起別人的尊重。但個人魅力只訴諸人的感性,所以并不可靠,而財富地位卻關(guān)涉人的價值判斷,所以要可靠得多。有個人魅力的人一旦陷入困頓,他所引起的尊敬之情就會大打折扣。
任何大幸運或大不幸,都是脫離常軌的。他們不僅改變著人的生活,也改變著人的意識。一種生活改變了,另一種生活開始了。生活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悠悠前行了,一切又都納入了正軌。
人可以失去一切,但不可以失去健康。人可以失去健康,但不可以失去意志和尊嚴。意志和尊嚴是生命最后的堅守,堅守著余下的殘缺的歲月。
人生不能不是夢的,因為人的思想是夢,感覺是夢,意識是夢。
不論是出于被動還是出于主動,你選擇了一種生活,就是選擇了一種愛,一種情感,一種情境,乃至選擇了一種性格和命運。如果你當初選擇的是另一種生活,你就會陷入另一種情境,另一種情感,另一種愛。而對此時的自己感到不可理解。
有時候會覺得活著很好,活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人只要享受活著本身就夠了。但這種時刻總是很短暫,不會成為一種長久的持續(xù)狀態(tài)。在更多的時候,我們感到缺憾,欠缺,感到美中不足,感到理想和現(xiàn)實的巨大反差,以及愿望的無法抵達。
“沒有人生”,只有生活和現(xiàn)實的生存,我們大都如此活著。受求生本能的驅(qū)使,我盡力的趨利避害,趨吉避兇。受欲望的驅(qū)使,我們盡力追求更多的占有。受感官享樂的吸引,我們?nèi)プ非蟾嗟臐M足。濃重的“塵世氣息”彌漫在當代的每個角落,“神性”,這個只有人才可能具有的品性,在我們的身上遺失,遺失了神性的我們便只剩下了肉體和感官,剩下了生存和活著。
正是生活中那些不斷的苦惱與煩憂,構(gòu)成了我們?nèi)松某鋵崈?nèi)容,使我們的人生顯得實在而不虛。正是人生中那些始終存在的遺憾和缺陷,使我們抱持著希望,因為任何的“功德圓滿”都意味著希望的退場。正是那些刻骨銘心的痛苦,使我們蔑視死亡,并把死亡當成人生的安慰。
我得說卡夫卡和凡高的命運都是不幸的,就是一個心滿意足的小商人也比他們的命要好,即使他們死后都成了大師。大師的名號不能讓他們從墓中重生,重獲安慰。后人加給他們的贊譽他們永遠知曉,他們一生的生命感覺是孤獨的,后人對他們大師的命運的羨慕只是后人的事,與他們無關(guān)。
人在青春年少時,心靈和身體都是圓滿的,而到了老年或未到老年時,便已千瘡百孔了。死對于我們是最后的一擊,在此之前,我們已喪失了大部分生命。
有時候,真的感覺很累很累了,自己是在和整個世界抗衡,心如寒冰一樣灰暗冰冷,看不到希望。世界死了,別人籍世界的死而活,而我同世界一起死了。消去。
盧梭用整整一部書的篇幅,來向人們,特別是后人來證明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別人是什么樣的人,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和無辜,所付出的心力誠無以復加。但后人的看法真的那么重要嗎?一切的是非對錯在后人眼中都變成了“中性”的事實,而無任何意義。
把痛苦和磨難當成一種人生經(jīng)歷,只是事后的托辭,事實上,當我們正在經(jīng)歷它們時,他們就凝注在了我們的生活中,成了無法穿透的巨障。
我們每個人固然都是有所追求的人,并且為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不能從根本上改變什么,我們不過是在做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感受著和所有人一樣相同相似的感受。
人變得現(xiàn)實容易,不失去幻想就很難。
每個人都活在生存的表象之中,都無法脫離生存之表象,只有內(nèi)在的深度,才顯示了每個人真正的不同。
人們對“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的關(guān)注和偏愛,源于某種人性的關(guān)懷,人們希望在別人的故事里看到自己,也希望自己的故事在別人的身上看到范本,從而證實某種真實的生存處境,感受人與人那一點點愛,一點點真情,抑或一點點無奈和辛酸。
對于人生,每個人都覺得承擔的不多,占有的太少,雖然明知至人生終點時,要全部放下,但沒有一個人愿意為自己提前減負,這便是人或人生了。
人始終是活在情感之中的,無論他曾經(jīng)是怎樣的理智和現(xiàn)實,最終他都要落入情感的圈套。
人總不肯承認人生地痛苦、荒謬和無耐,總要找出許多借口和理由,來使之“合理化”,讓人承認既使人生的痛苦和不幸,也是必要的和必須的。
人是難以避免生存之苦的,但我們并不覺得這些苦是我們應該受的。我們把生存的樂趣照單收下,可卻把所承受的痛苦拒之門外,覺得它不是我們所應承擔的。我們把痛苦當作一個不速的客人,一個入侵者,我們不愿意它來,我們不希望它來,可它卻常常不請自到。我們沒有挑選客人的自由。
既使是世上最悲慘的事落到你身上,也是正常的,每個人都應當為此做好心理準備。我們不是命定的不幸者,但也不是命定的幸運者。對于不幸,我們沒有獲免權(quán)。
人即要最大限度的隨心所欲,又要適度的與現(xiàn)實保持平衡,使“心欲”限定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又不至于受到現(xiàn)實的懲罰。
也許,擺脫卑微的唯一手段,就是讓自己始終凝注在生命和永恒中,甚至凝注在死亡中。
動物所由之生存的也許只是一個物質(zhì)世界,而人除了一個物質(zhì)世界之外,還有一個精神世界,甚至這個精神世界還是更主要的,人可以為之去死,為之去活。
不管執(zhí)著還是超脫,人生都不過幾十年,你選擇什么樣的人生態(tài)度其實都無關(guān)大局。最主要的是,我們此時還在人生之中。
一個人無論怎樣投入到現(xiàn)實世界中,他都應有自己的內(nèi)心生活,這是他自我完滿的唯一方式。
玩樂是兒童的天性,也是人類的天性,只有在這一點上,人類才始終保持著童心。
其實,無論做什么,都是活著而已。盡管大家表面上各不相同,但其生活的實質(zhì)沒有什么區(qū)別。人們都生活在某種苦惱和歡欣之中,沒有誰可以幸免和例外。榮耀光鮮的外表只是好看的包裝,其中的五味自為外人所難曉。
由于我過深的投入到我的內(nèi)心生活中,白日的一切反而顯得不真實了,時常有一種夢樣的感覺。只有到了夜間,當我靜下心來時,世界才恢復了它的實在性,我也變得實在了。
人如果沒有一定的精神生活,他就不會有真正的幸福,他就會淪為實用目的和感性的奴隸。精神可以使實際生活中無法平衡的事物,在理知上得到平衡。
在人群中,人們相互展示著自己的軀殼,不斷訴說著他的存在。只有在孤獨中,軀殼才有可能被遺忘,而裸露出真實的自我。
我感到了與時代的隔膜,與現(xiàn)實生活的隔膜,乃至于與白日的隔膜,我沉進不可遏制的虛無情緒里。感覺到時間一天天的離我而去,而我卻無法讓它停下來。
我們的整個生存其實就是一種生存狀態(tài),它是心境的、感覺的,情緒化的和本能的。而所謂理性,不過是人類整體的一種外在規(guī)定和特征,與人的內(nèi)部體驗無關(guān),評價一個人具有理性時,說的只是他的外部行為,而不是它的內(nèi)部體驗。
之三
勞動只是生存的手段,而不是生存本身,但人卻不得不把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耗費在手段上。而對其真正的生存發(fā)反而不那么重視了
有個人魅力可以引起別人的好感和尊重,無個人魅力而有令人羨慕的財富和地位,同樣能引起別人的尊重。但個人魅力只訴諸人的感性,所以并不可靠,而財富地位卻關(guān)涉人的價值判斷,所以要可靠得多。有個人魅力的人一旦陷入困頓,他所引起的尊敬之情就會大打折扣。
當我們承任某種現(xiàn)實,承任某種必然性,承任某種東西的不實際時,“背判”就開始了。
真正的自由和自由選擇都是受天性和激情地指引,而不是理智和理性的選擇,在穩(wěn)定安逸中生活,在習慣和常軌中生活,都不是自由的生活。反之,打破自己原來的習慣和常軌,拋棄原有的穩(wěn)定和安逸,去投入某種不確定的冒險和創(chuàng)造,才是自由的生活。
我們大多數(shù)時侯,都是生活在一種慣性之中,重復或繼續(xù)昨天的日子,經(jīng)歷的都是一些平淡無奇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事情,意識和心靈處于相對的遲滯和痲木狀態(tài),只有一些浮光掠影的圖象,一些轉(zhuǎn)瞬既逝的感覺,一些偶然浮起又沉下的思想和念頭,很少有新鮮的刺激和感受。
對于某些東西我很少主動爭取,為的是不承擔這種“主動”的責任,我希望的是那種東西自然而然地到來,而我被動地接受。如果這種東西給了我快樂,那就是一分意外的賜與。如果讓我感到痛苦,那也是出于必然,不是我自己的選擇。這樣,我就從“責任情境”中解脫了出來。
智慧的人把冰冷的現(xiàn)實當作一種生活現(xiàn)象來接受,愚昧的人把微小的生活現(xiàn)象當作難以逾越的生存現(xiàn)實。
大多數(shù)人都生活生存在生命的表面,關(guān)注著社會、現(xiàn)實和自身的生活,好像這些就是生命的全部了。而所謂意義和價值也只限于社會和現(xiàn)實的層面,即使死亡也是社會和現(xiàn)實意義上的死亡。
我們每個人都沉在生活的夢里,我們每天都在生活,我們不僅在生活,而且還在盤算著生活。生活是感官的事,也是腦子的事,在“思想”中有著更為豐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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