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桑葚散文
前幾日,有群主在某群里發(fā)問,同學們曾經(jīng)吃過哪些野果。大家的回答五花八門,有拐棗、刺泡、救命糧、桑葚等等,不一而足。我的植物學知識極度匱乏,小時候在農(nóng)村生活得也不多,對這些野果幾乎一無所知,但唯獨對桑葚留有一些印象。
桑葚,是桑樹的成熟果實,我們家鄉(xiāng)話叫它“桑樹果果”,可當水果食用,亦可泡酒、入藥。我們縣城里曾有一所省蠶桑試驗站(現(xiàn)已搬遷到長沙)。桑樹葉是蠶寶寶的主要食物,為了科學實驗的需要,便栽種了大片的桑樹,俗稱“桑園”。
縣城的城南,蜿蜒著一道古城墻,后來被加土夯實,成了一道大堤。堤外是一條名叫“溧河”的.澧水支流,權當護城河。那些桑樹就生長在大堤外面、溧河兩岸,而我們學校正緊靠著大堤。
桑樹不高,而且樹干彎曲,易于攀爬。于是,桑樹掛果的時節(jié),每到周末、放學后和午休時,很多男同學,包括一些膽大的女同學,紛紛翻過堤去,在桑園里大快朵頤。有人甚至因此遲到、缺課,在老師面前想抵賴也是不成的,因為烏黑的嘴唇出賣了他們。
作為一位老實聽話的好學生,我爬樹摘果的次數(shù)并不多。記憶中我們吃過的桑樹果果,紅色,酸甜,有點類似如今的草莓,只是個頭要小許多,我一直疑心,那草莓就是當年的桑樹果果膨大演化而來?戳巳褐靼l(fā)的圖片才知道,原來成熟的桑葚是紫黑色的,我們吃的都是還在生長中的果實,怪不得紅色的果果,卻吃出烏黑的果汁。
在那個物資貧瘠的年代,水果,對大多數(shù)普通人家的孩子,無疑是種奢侈品。有一次,我在南海艦隊服役的姨父,送給我家兩只菠蘿,面對這酷似電影里地雷的家伙,我們竟面面相覷,無從下手。記憶中,除了夏天的西瓜,冬天的甘蔗,這桑葚,也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水果之一了。
也許是擔心我們爬樹摔傷,家長配合著老師,也極力阻止我們?nèi)ハ硎苓@份少年的快樂。總嚇唬我們,那果子是蛇爬過的,有毒;蛘吒纱嗾f,試驗站為了治蟲,給樹噴了農(nóng)藥等等。但我們一點都不以為然,全當了耳邊風,事實上,那些年里,也從沒有聽說有誰吃桑葚中毒過,比起現(xiàn)在的很多食品,其實還要安全得多。
如今的溧河兩岸,早已變成了民居,開辟了公園,據(jù)說很快又要建設沿江風光帶了。只是那片已經(jīng)砍伐殆盡的桑園,那些散落在這里的笑聲,還有多少人和我一樣,能夠偶爾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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