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關(guān)推薦
《湖心亭看雪》寫作特色及賞析
導語:《湖心亭看雪》這篇文章是張岱(di)小品的傳世之作。作者通過追憶在西湖乘舟看雪的一次經(jīng)歷,寫出了雪后西湖之景清新雅致的特點,表現(xiàn)了深摯的隱逸之思,寄寓了幽深的眷戀和感傷的情懷。作者在大雪三日、夜深人靜之后,小舟獨往。不期亭中遇客,三人對酌,臨別才互道名姓。舟子喃喃,以三人為癡,殊不知這三人正是性情中人。
創(chuàng)作背景
《湖心亭看雪》是張岱收錄在回憶錄《陶庵夢憶》中的一篇敘事小品,寫于明王朝滅亡以后,是作者把自己對故國往事的懷念都以淺淡的筆觸融入山水之中而創(chuàng)作的小品文。
寫作特色
《湖心亭看雪》是張岱的代表作,出自回憶錄《陶庵夢憶》,寫于明王朝滅亡以后。對故國往事的懷戀都以淺淡的筆觸融入了山水小品,看似不著痕跡,但作者的心態(tài)可從中窺知一二,表現(xiàn)作者癡迷山水以及淡淡的憂國愁緒。
文章首先交代看雪的時間、目的地、天氣狀況。時間是“崇禎五年十二月”。西湖經(jīng)歷三天大雪后,人聲鳥聲俱絕,空闊的雪景使天地間呈現(xiàn)出一股肅殺的冷寂來。而作者偏偏選擇此時去賞雪,可見他此時的心態(tài)及與眾不同的情趣。
接著就記述了這次賞雪的具體經(jīng)過。這天凌晨,作者劃一葉小舟,獨自前往湖心亭。一個“獨”字,充分展示了作者遺世獨立的高潔情懷和不隨流俗的生活方式,而一人獨行于茫茫的雪夜,頓生“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蘇軾《赤壁賦》)的人生徹悟之感。此時湖上冰花彌漫,天與云與山與水,一片混沌。惟有雪光能帶來亮色,映入作者眼簾的“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一痕、一點、一芥、兩三粒,使用白描手法,宛如中國畫中的寫意山水,寥寥幾筆,就包含了諸多變化,長與短,點與線,方與圓,多與少,大與小,動與靜,簡潔概括,人與自然共同構(gòu)成富有意境的藝術(shù)畫面,悠遠脫俗是這幅畫的精神,也是作者所推崇的人格品質(zhì),這就是人與自然在精神上的統(tǒng)一與和諧!∪缓,作者筆鋒一轉(zhuǎn),敘及在湖心亭的奇遇。此時此地此景,能夠遇見游人,不能不說是奇跡,那兩人也都“大喜”,感嘆“湖中焉得更有此人”!酒逢知己千杯少,幾人痛飲而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白居易《琵琶行》)!作者寫“兩人”“大喜”,即寫自己大喜,寫“余強飲三大白”,即寫兩人暢飲,此處使用互文手法,使行文有變化。及寫到“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才匆匆交代了友人的情況,這樣寫一方面是由于張岱是性情中人,最關(guān)注的是朋友之間在情致心靈方面的溝通,至于朋友的身份地位、官職爵里等世俗的問題并不在意;另一方面能夠真實地體現(xiàn)作者喜極而悲的情緒變化,詢問對方身份之時,也是彼此分別之時,有緣相聚實非易事,此刻一別也許就難以再見,這怎么能不叫人遺憾!最后,作者以舟子的話收束全文:“莫說相公癡,更有癡似相公者!”舟子說作者“癡”,體現(xiàn)了俗人之見,但“癡”字又何嘗不是對張岱最確切的評價呢?他癡迷于天人合一的山水之樂,癡迷于世俗之外的雅情雅致,而金陵人正是那"癡似相公者",“湖中人鳥聲俱絕”仍出來賞雪。“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說明是早有準備,更體現(xiàn)了他們共同的“癡”。
全文筆調(diào)淡雅流暢,看似自然無奇,而又耐人尋味,西湖的奇景是因了游湖人的存在而彰顯了它的魅力,寫景與寫人相映成趣。
賞析
開頭二句點明時間、地點。張岱文集中凡紀昔年游蹤之作,大多標明朝紀年,以示不忘故國。這里標“祟偵五年”,也是如此。“十二月”,正當隆冬多雪之時;“余住西湖”,則點明所居鄰西湖。這開頭的閑閑二句,卻從時、地兩個方面不著痕跡地引逗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下文“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緊承開頭。只此二句,大雪封湖之狀就令人可想,讀來如覺寒氣逼人。作者妙在不從視覺寫大雪,而通過聽覺來寫。“湖中人鳥聲俱絕”,寫出大雪后湖山封凍,人、鳥都瑟縮著不敢外出,寒嗦得不敢作聲,連空氣也仿佛凍結(jié)了。一個“絕”字,傳出冰天雪地、萬籟無聲的森然寒意。這是高度的寫意手法,巧妙地從人的聽覺和心理感受上寫出了大雪的威嚴。它使我們聯(lián)想起唐人柳宗元那首有名的《江雪》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這幅江天大雪圖是從視覺著眼的,江天茫茫,人鳥無蹤,江雪中獨有一位垂釣的漁翁。而張岱筆下則是“人鳥無聲”,但這無聲卻正是人的聽覺感受,因而無聲中仍有人在。如果說,《江雪》中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是為了渲染和襯托寒江獨釣的漁翁,那么這里“湖中人鳥聲俱絕”,則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是日,更定矣,余摯一小舟,擁龔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是日”者,“大雪三日”后,嚴寒之日也;“更定”者,夜深人靜,寒氣倍增之時也。“擁磊衣爐火”一句,則以御寒之物反襯寒氣貶骨。在“人鳥聲俱絕”的冰天雪地里,竟有人夜深出門,“獨往湖心亭看雪”,表現(xiàn)出作者迥絕流俗的孤懷雅興。“獨往湖心亭看雪”的“獨”字,正不妨與“獨釣寒江雪”的“獨”字互參。作者那種獨抱冰雪之操守和孤高自賞的情調(diào),已經(jīng)溢于言外了。其所以要夜深獨往,大約是既不欲人見,也不欲見人;那么,這種孤寂的情懷中,正蘊含著避世的幽憤。
請看作者以的空靈之筆來寫描繪湖中雪景:“霧淞沉場,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這真是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圖。“霧淞坑場”是形容湖上雪光水氣,混檬不分。“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疊用三個“與少’字,似覺天、云、山、水一齊活動起來,較之單純寫“天、云、山、水,上下一白”,多了一點意趣。天、云,上也;山、水,下也。這兩句生動地寫出天空、云層、群山、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作者先總寫一句,猶如攝取了一個“上下皆白”的全景,從看雪來說,很符合第一眼的總感覺、總印象。接著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朦朧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數(shù)量詞的錘煉功夫,不得不使我們驚嘆。你看,“上下一白”之“一”字,是形容混茫難辨,使人唯覺其大;而“一痕”、“一點”、“一芥”之“一”字,則是狀其依稀可辨,使人唯覺其小。此真可謂著一“一”字而境界全出矣。同時,由“長堤一痕”到“湖心亭一點”,到“余舟一芥”,到“舟中人兩三粒”,其鏡頭則是從小而更小,直至微乎其微。這“痕”、“點”、“芥”、“粒”等量詞,一個小似一個,寫出視線的移動,小船的蕩漾,景物的變化,著筆空靈,使人渾然不覺。這一段是寫景,卻又不止于寫景;我們從這個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不難感受到作者那種人生天地間茫茫如“太倉梯米”的深沉感慨。
下面移步換形,又開出一個境界。“獨往湖心亭看雪”,卻不意亭上已有人先我而至;這意外之筆,寫忠了作者意外的驚喜產(chǎn)也引起讀者意外的驚異。但作者并不說自己驚喜,反寫二客“見余大喜”,背面敷粉,反客為主,足見其用筆之夭矯善變。“湖中焉得更有此人!’這一驚嘆雖發(fā)之于二客,實為作者心聲,作者妙在不發(fā)一語,而“盡得風流”。二客“拉余同飲”,鼎足而三,頗有幸逢知己之樂。這似乎給冷寂的湖山增添了一分暖色,然而骨子里依然不改其凄清的基調(diào)。這有如李白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不過是一種虛幻的慰藉罷了。“焉得更有”者,正言其人之不可多得。“強飲三大白”,是為了酬謝知己,也為了不負此湖山勝景。“強飲”者,本不能飲,但對此景,當此時,逢此人夕卻不可不飲。飲罷相別,始“問其姓氏”,卻又妙在語焉不詳,只說:“是金陵人,客此。”可見這二位湖上知己,原是他鄉(xiāng)游子,萍水相逢,后約難期。這一補敘之筆,透露出作者的無限悵惘:茫茫六合,知己難逢,人生如雪泥鴻爪,轉(zhuǎn)眼各復西東。言念及此,豈不滄神。
文章做到這里,也算得神完意足、毫發(fā)無憾了。但作者意猶未盡:“及下,舟子喃喃日:‘莫說相公癡,更有癡似相公者!’”前人論詞,有點、染之說。這個尾聲,可謂融點、染于一體。借舟子之口,點出一個“癡”字;又以相公之“癡”與“癡似相公者”相比較、相浸染,把一個“癡”字寫透。所謂“癡似相公”,并非減損相公之“癡”,而是以同調(diào)來映襯相公之“癡”。“喃喃”二字,形容舟子自言自語、大惑不解之狀,如聞其聲,如見其人。這種地方,也正是作者的得意處和感慨處。文情蕩漾,余味無窮。
【《湖心亭看雪》寫作特色及賞析】相關(guān)文章:
湖心亭看雪主旨與寫作特色04-17
《湖心亭看雪》寫作特色及主題04-17
《湖心亭看雪》賞析03-25
湖心亭看雪賞析09-25
《湖心亭看雪》張岱寫作背景及原文賞析04-02
湖心亭看雪優(yōu)秀賞析04-16
《湖心亭看雪》主旨及賞析06-11
《湖心亭看雪》 名家賞析04-20
《湖心亭看雪》原文賞析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