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下午茶詩歌
太陽白得冒火,
空氣像是凝固在眼睛上方的磷,
若有若無地對付著人的呼吸。
樹蔭底下的那只狗在吐舌頭,
舌尖的味蕾冒著數(shù)不清的紅點,
完全是一副孬種的樣子,
百無聊賴地舔嘴唇。
而它的眼睛一點也不閑著,
正聚精會神地瞄準(zhǔn)一扇窗。
窗玻璃上映出一張中年的臉,
浮腫的臉上沾滿細密的油垢,
油性皮膚被空調(diào)的冷風(fēng)吹干,
一次又一次往復(fù)循環(huán)著污濁。
那張臉的眼泡,
尤其得大,
如同金魚的鼓眼,
眼光凌亂沒有一絲神韻,
更缺乏往日的冷峻。
有點無聊,
一種似痛非痛的`感覺,
透過那張沮喪的臉傳遞著
模棱兩可和滑稽可笑。
就是這樣一個火熱而冰冷的夏日的午后,
這個傻傻的老男人
雀躍著頭一次走進茶樓,
一個人喝茶。
沒有炒青,
只有雀舌,
就雀舌吧,
雖然不夠青澀不夠釅茗,
也足以排遣這個荒唐透頂?shù)臎_動。
滾燙的茶水,
翻轉(zhuǎn)的茶葉,
一點都不清香,
一點都不爽口,
只是惆悵,
像一個失魂落魄的書生在自責(zé)和嘲弄。
那只狗看得有趣了,
偷偷笑,
笑那個男人的愚昧和笨拙,
瓜兮兮地一個人機械著喝茶,
喝一肚子淡屁寡水的茶,
灌一腔子無奈,
還不如喝酒,
找一點沖動和壞笑,
去找個女人配合。
一個男人的下午茶,
就是這樣,
可有可無,
沒有情節(jié),
缺乏浪漫,
熱的茶和冷的風(fēng)不斷勾兌,
這個男人的影像,
就像那幅掛在墻上的畫,
成為這個特定時段的永恒,
被那只狗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恥笑一輩子。
一杯接一杯,
男人一直把茶水喝成白色,
把水壺喝得見底,
當(dāng)是醉了一次酒吧。
于是,
男人自嘲地想,
這個下午挺味道,
一個人用茶水把自己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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