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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孫代溝深幾許散文
隨著時代不斷進步,社會向前發(fā)展,新生事物層出不窮,讓人感覺眼花瞭亂,一天不學習,就有落伍的危險;ヂ(lián)網(wǎng)的普及,推波助瀾。特別是“80”后、“90”后年輕人的生活理念與爺爺奶奶那代人的傳統(tǒng)觀念差異越來越大。譬如,有的年輕人整天與手機為伴,埋頭玩微信、視頻聊天不知疲倦;有的年輕人吃、穿、住、行都在網(wǎng)上辦理,網(wǎng)購消費大手大腳,從不心疼;有的年輕人身著“破洞裝”像個流浪的乞丐,招搖過市,追趕時髦。老人們對此,頗有微詞,又驚嘆不已。他們隔輩人之間的代溝深幾許,無言以對。
去年寒假期間,上大二的侄女與我一起陪母親來市里醫(yī)院看病,在我家住了幾天。母親見侄女穿著的牛仔褲露了膝蓋,覺得孩子的褲子都磨破了,也不知道縫補,心疼的不行。母親對侄女說,“你大娘家里也找不出一塊布料,等回老家了,我給你找塊補丁,把你的褲子補一補。”侄女聽了,哈哈大笑,很自然地說:“奶奶,褲子本來就是這樣的,不用補補丁了。”“怎么花錢買破褲子穿。俊蹦赣H望著侄女不解地問道!艾F(xiàn)在,同學們都這么穿!敝杜p松地回答。母親聽了,沉默不語。她不知現(xiàn)在的年輕人心里想的什么,腦袋里裝的什么。
過了幾天,上研究生的女兒放假回家。從行李箱里拿出兩條帶著洞的牛仔褲,送給侄女穿。侄女高興地致謝,接過褲子,走到正在看電視的母親面前!澳棠,你來看看,我姐姐的褲子也有洞!”她心直口快地說。母親轉(zhuǎn)過臉看了看!鞍Γ 彼龂@了口氣說,“現(xiàn)在的孩子穿的是什么衣裳。俊薄斑@是今年流行的‘破洞褲’!迸畠涸谝慌越釉捳f。我和妻子忙給女兒和侄女使眼色,別在母親面前顯擺了,侄女急忙把褲子收了起來!斑^去,俺穿帶補丁的衣裳,是因為家里窮,買不起新的,F(xiàn)在的孩子們,還專門買帶洞的衣裳穿,真不懂孩子們怎么想的?”母親自言自語地嘮叨起來。
母親在我家呆了十多天,見我和妻子工作忙,又擔心父親的生活,病情好轉(zhuǎn)了一些,拿了一些藥,就讓我開車送她回老家。星期六那天上午,我和女兒、侄女陪母親回到老家,父親十分高興。他看到兩個孫女穿著單薄,忙叫她們坐在煤爐子跟前取暖。我們剛進屋坐下來,母親就忍不住把女兒、侄女穿著“破洞褲”的事說了出來。父親聽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不見了!鞍硞冃r候穿破衣爛衫,逃荒要飯是沒法的事。那年月,家里窮的`很,常年青黃不接。飯都吃不飽,哪有錢買新衣裳!”他說話的表情認真又嚴肅,“現(xiàn)在生活好了,孩子們沒吃過苦。穿著這樣的衣服也不好看,像個乞丐。大人要好好教育孩子!薄昂⒆觽兩碓诟V胁恢0!”母親在一旁插話說。我連忙點頭稱是。我悄悄地看了一下女兒和侄女,她們很不情愿地表態(tài),今后不買不穿“破洞褲”了。父親繃緊的臉舒展開了,母親也不再嘮叨,忙著張羅午飯,一家人又說說笑笑起來。
我望著父親母親忙碌的背影,仿佛又看到小時候的生活情景。父親當過兵,不怕苦、不怕累。他除了參加生產(chǎn)隊正常勞動外,農(nóng)閑時,為多掙一點額外的工分,主動加班加點,常去干別人不愿干的農(nóng)活。母親是個過農(nóng)家日子的好手。她既能參加生產(chǎn)隊的勞動,掙一些工分,又能精心操持家務(wù),養(yǎng)雞喂豬。她喂豬時,就會對我們說,“等豬長大了,賣了,有了錢,過年時,你們就能穿上新衣裳、吃上肉了!甭犃四赣H的話,我們非常高興。母親說,豬愛吃野菜,用野菜喂豬,能省一些糧食,省的糧食用來養(yǎng)雞。于是,我們放學后,提著糞筐到山坡上挖野菜;氐郊依,還要比一比,看誰挖的多。我們看著那頭豬歡快地吃野菜,心里盼望著它快點長大。
我家六口人,只有父親一個勞力,母親半個勞力。父親母親盡管如此能干,年底生產(chǎn)隊決算時,我家仍是缺糧戶。母親辛苦飼養(yǎng)一年的那頭肥豬,要交到生產(chǎn)隊頂缺糧款。當把那頭肥豬從家里趕走時,我和弟弟、妹妹眼巴巴地看著,心里十分疑惑。自己家喂大的肥豬,怎么不留到過年的時候,殺了吃肉呢?母親不是說好了,等賣了豬,有了錢,給買新衣服嗎?
還好,我家的日子雖然清貧,但吃的穿的細水長流,全家人都沒有挨過餓、受凍過。父親說,這都是母親的功勞!母親平時舍不得吃雞蛋,總是把積攢的雞蛋拿到集市上賣掉,換回油鹽醬醋和一些蔬菜,調(diào)劑和改善全家人的生活。她還積攢一些布票,在當工人的舅舅家接濟下,過年時,我們四個孩子都能穿上一件新衣服,讓鄰居家的孩子羨慕不已。
過去的苦難日子,年近八旬的父母那代人怎能忘記。∷麄兡贻p時自家紡織棉紗線,農(nóng)村傳統(tǒng)作坊制作粗布,自己動手縫制衣被。一件棉襖、棉褲要穿“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那年月,孩子又多,一家五、六個孩子十分普遍。一件衣服,老大穿小了,給老二穿,老二穿破了,改一改、補一補再給老三穿。舊衣服補丁摞補丁,五顏六色,深淺不一,像“百家衣”。 他們不會忘記小時候背井離鄉(xiāng),逃荒要飯,挨餓受凍的苦難日子;不會忘記“一年不吃肉,半年不見腥”,缺吃少穿的清貧日子;不會忘記“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臉朝黃土背朝天”在土地里刨食的辛勞日子;不會忘記為了給孩子們湊夠?qū)W費,肩挑手提步行幾十里,到集市上賣掉余糧,卻餓著肚子回家的情景……
父母那代人也是幸運的。他們經(jīng)歷過舊中國苦難的童年,投身過新中國激情似火的建設(shè)年代,經(jīng)受過十年動亂的艱辛磨練,參與推動和見證了改革開放新時代,看到了兒孫過上“吃穿不愁,買房進城”的富足生活。他們能過上現(xiàn)在的好日子,十分知足,幸福感發(fā)自內(nèi)心。但面對今天的現(xiàn)實生活,他們也有一些擔憂的事情,始終放心不下,F(xiàn)在流行的網(wǎng)購,給年輕人生活帶來極大方便,同時也讓年輕人背上過重的經(jīng)濟負擔,“月光族”、“肯老族”、“低頭族”的隊伍不斷壯大。年輕人普遍感到生活壓力大,幸福感不強。這些問題和現(xiàn)象與傳統(tǒng)觀念相沖突。他們只認一個實理:不管時代怎么變遷,社會如何發(fā)展,支撐網(wǎng)購的關(guān)鍵,必須有一定的經(jīng)濟基礎(chǔ)作后盾。沒有經(jīng)濟基礎(chǔ)作后盾,收不抵支,負債累累,累的不僅是年輕人身心,還有年輕人的前程和未來,甚至影響我們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命運。
如今,那些苦難的日子漸行漸遠,離開了人們的記憶。特別是“80”后、“90”后和“00”后的年輕人,與爺爺、奶奶那代人的代溝越來越深。年輕人對老人們的生活節(jié)儉習慣,從思想根源就有一定的偏見。認為老人們觀念落后、見識短淺,吝嗇小氣、守財如命,不懂得享受現(xiàn)代生活,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真是如此嗎?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作為承上啟下的中年人,要捫心自問:老人們的那些故事,我們還記得了嗎?還知道嗎?我們要帶頭憶苦思甜,保持清醒頭腦,消除代溝,拉近距離,盡到歷史責任教育好我們的孩子,在追求時尚時,時刻不能忘記飲水思源。老一輩人長期養(yǎng)成的“艱苦樸素、勤儉持家”的傳統(tǒng)美德,是我們光榮的傳家寶,是我們堅守的精神高地,要世世代代傳承弘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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