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故鄉(xiāng)的郵戳抒情散文
多少個夢境里,在那片金黃的土地上,屋頂舞動著靈動的炊煙,奶奶在灶臺前準備一家人的晚餐。夢中的炊煙就是一場柔柔的細雨,濕潤著我干涸的思念。
故鄉(xiāng)的炊煙合著日升日落的節(jié)拍,那是村莊的“烽火”。每當晨曦或夕陽收起最后一縷光線的時候,炊煙都會準時升起。童年里,只要炊煙一起,奶奶總會在院門外呼叫我的乳名,直到我從泥地里或小溪邊傳來回音,她才顛簸著小腳回屋去繼續(xù)做飯。小時候的我,總喜歡圍著灶臺轉(zhuǎn)悠,因為有時候會得到奶奶用鍋鏟鏟起來的一塊熱燙燙的肉。
沒有風的時候,一束束炊煙像一個個濃墨重彩的感嘆號,感嘆一天的結(jié)束。從地里歸來的人們,走在回家的路上,大老遠就能看見一束束炊煙,慢慢地穿過林梢。做好晚飯,奶奶總會坐在土灶邊,拿出她那把出嫁時的銀梳子,慢條斯理地梳理一天的煩倦。她老了,那專注的神情,似乎在回憶屬于她的那個火紅年代。我現(xiàn)在才明白,她是在梳理一生的冗雜,打點生命里最后的行囊。
一縷炊煙就代表著一份生活。奶奶常說:煙火就是生活。我現(xiàn)在才知道奶奶嘴里的“煙火”二字,是她用一輩子的生活理解得來的;鸾o我們帶來了生活的溫度,煙記錄了我們生活的.坎坷。有了炊煙心里就踏實了,就有了家人的晚餐,有了家人的團聚,有了家族的希望。
長大后,離開村莊來到了省城,奔波于生活,浪跡于異鄉(xiāng),艱難地在世間穿行著,學著打理“炊煙”的本事。燈紅酒綠,推杯換盞中,總會時時懷念起故鄉(xiāng),懷念起那炊煙飄動的村莊。遠離了村莊的炊煙,我的生命似乎成了一條斷流的河,一塊荒蕪的田地。只有炊煙,以及村莊里那些與炊煙站在一起的風物,才能讓我的生命保持長久的美感、幸福和豐盈。
炊煙就是故鄉(xiāng)的一枚郵戳,郵寄著游子的鄉(xiāng)思。炊煙是故鄉(xiāng)的眼睛,不管我們走到哪里,它總是跟著,她是怕我們忘記了根,忘記了故鄉(xiāng),在游子的心里鋪墊起故鄉(xiāng)的氣息與無限的依戀。多少個夜晚,故鄉(xiāng)的炊煙總停留在心靈的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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