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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坪印象抒情散文
原生態(tài)的貴州,的確是一個讓人興奮的地方。這里有著許多無法用常理去解釋的神奇。比如,在貴州,最高的山就不叫山,而叫坪!
——題記
一路顛簸,鏗鏘的車輪碾壓著大山的崎嶇,我緩緩地走近了貴州第一高峰——韭菜坪。
神秘的韭菜坪啊,你究竟是以一種怎樣的姿態(tài)矗立在多彩貴州之巔,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讓人趨之若鶩?今天,對你仰慕已久的我終于站立在你的頂峰,靜靜地閱讀著你那份特有的厚重與深邃。
浩瀚磅礴,雄壯瑰麗,博大包容,抱樸守拙——這就是韭菜坪給我最直觀的印象!
然而,韭菜坪是怎樣的一幅美妙的圖畫呢?
與讓人心生畏懼的珠穆朗瑪峰相比,貴州屋脊這兩千九百米的海拔,絕對是一個容易讓人親近的數(shù)字!沒有高原反映,密密麻麻的野韭菜和野花在悠閑的炊煙中吞吐著時光,毫不張揚地把山的內(nèi)涵提升到了另一個驚人的高度,就這樣默默地鑄造了貴州海拔第一高峰。這一尊尊長滿野韭菜的坪地,綿延,綿延,再綿延……它們以一種平和的姿態(tài),向浩瀚無邊的遠(yuǎn)方逶迤而去……從刀耕火種的蠻荒到現(xiàn)代文明的飛躍,我不知道,是誰塵封了韭菜坪固有的幽怨,讓她沉寂了千年?然后,又讓所有的生命感受到厚積薄發(fā)的澎湃!我更不知道,是誰撕開了韭菜坪朦朧的面紗,讓她的悲壯成為一種不可復(fù)制的絕美?然后,讓人們在她博大精深的旋律里享受大自然的神奇與鬼魅!浩瀚磅礴的韭菜坪啊,你讓每個登臨者都心生敬畏和產(chǎn)生共鳴。
登臨雄壯瑰麗的韭菜坪,雖不能體驗到“手可摘星辰”之快感,但一定能夠閱讀到“一覽眾山小”的真諦。張開雙臂,把自己浸泡在薄如蟬翼的云霧之中,讓各種神奇的幻想油然而生。這種“云為衣兮霧為裳”的玄妙,簡直讓人神魂顛倒。不辨東西,不分南北,每一個登臨者都可以自由地親吻天上的云朵,可以輕松地對話天上的神仙,宛若自己親臨天宮神祗,讓你真正感受到天人合一禪意。閉上眼,你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智若愚的隱者,無需提醒,你就能用平和的心態(tài)看待世間的一切,從而有效地解讀生命存在的本質(zhì)和內(nèi)涵。呼吸著這里的清新的空氣,不管你的內(nèi)心世界是興奮的還是沉寂的,韭菜坪的意境都能讓所有的趨炎附勢投降,都能讓你的心境豁然開朗,爾后又讓一切歸于平靜。與其他的名山貴川相比,韭菜坪似乎就是一幅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其表象略微顯得羞澀與平淡。然而,正是這種羞澀與平淡,才成就了韭菜坪別樣的絕美,才讓韭菜坪呈現(xiàn)出別于其他山川的瑰麗。
只有身在韭菜坪之顛的人,才能真正地感受到什么叫博大包容。從山顛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野韭菜夾雜著各種灌木雜草綿延不絕,把一塊塊坪地裝扮得花團(tuán)錦簇。知名的,不知名的,每一朵野花都在爭奇斗艷,宛如一個個情竇初開的純情女子,四處流淌著迷人的嬌艷。無需雕琢與粉飾,就能把那種特有的清純瑩亮呈現(xiàn)給八方游客,很是煞人。各種野花在韭菜花的引領(lǐng)下,或青春奔放,或熱情洋溢,或攝人心魂,或野趣悠然,或洶涌澎湃,或羞羞答答。一朵挨著一朵,一株倚著一株,不分膚色,不分貴賤,是那樣的親密無間和平等互惠。自然界的種種和諧與共存,都在這里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xiàn)!
站在山顛上眺望四周,韭菜坪給人的視角沖擊就是溫柔敦厚與嫻靜質(zhì)樸,因為她的每一塊坪地都是那么的養(yǎng)心養(yǎng)眼。韭菜坪的與眾不同,就在于她沒有山川峽谷的深不可測,沒有懸崖絕壁的劍拔弩張,沒群山爭斗的寒氣逼人,沒有蜿蜒曲折的風(fēng)聲鶴唳……讓你在寧靜的隨和中就能享受到大自然的博大與深邃。
韭菜坪主峰的梁子,大概呈西北和東南走向,南坡緩長,北坡陡短。梁子嶺脈亙于群峰之上,四周群峰簇?fù),峰上有峰,嶺外有嶺。梁子嶺脈綿延,山體宏大,嶺高峻而不陡險,容易讓人親近。整個山梁,只有少部的石化地段呈喀斯特地貌,大部分均為草山,貌似錯落有致起伏跌宕的山峰草原。一塊塊的坪地上,草皮鋪茵似毯,間有箭竹和灌叢雜生,其間也不乏云雀凌空彈翅而歌之景。若是風(fēng)扶日頭之時,偶有牧群點綴山野,雖無敕勒川上“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的壯闊,卻足以讓人興奮至極。韭菜坪主峰的東西兩側(cè),有兩座仿若刻意為之的山峰,從兩邊將主峰輕輕托起,好似擎天巨人之雙肩。主峰梁子?xùn)|西兩頭之南北兩側(cè),嶺脈略呈對稱之態(tài)緩緩向四面延伸出去,滋生出四片大小不一的小山群,峰群林立聳翠,從而將主峰襯映更加挺拔峻峭。登上韭菜坪的主峰,站在山頂極目遠(yuǎn)眺,鐘山、水城、赫章、威寧四區(qū)縣鄰近主峰的大片轄區(qū)中的山巒走勢皆可盡收眼底,遠(yuǎn)山如浪,騰落逶迤,綿延千里,山與天相連,四周群山皆小,讓人真正領(lǐng)會到烏蒙磅礴的氣勢。近處,漫山遍野的野韭菜,獨特的洛布石林、民族村寨、高山草場、石林溶洞,自然而然地構(gòu)成了一幅精致無比的圖畫,這種人在畫中游的場景,叫人心曠神怡。
韭菜坪有兩個主峰,即大韭菜坪與小韭菜坪。傳說第一高峰的大韭菜坪和與之遙相呼應(yīng)的小韭菜坪原本就是一對戀人,小韭菜坪為男性,大韭菜坪則是女性。小韭菜坪雄性而蒼勁,盡顯男性的剛強偉岸;而大韭菜坪則雌性而柔順,盡現(xiàn)母性的博大寬容。也許,正是這種雄性的慈祥與母性的謙和相互融合,才養(yǎng)育了大山深處一代又一代質(zhì)樸敦厚的山民和其他風(fēng)物。我認(rèn)為,韭菜坪之所以能夠形成如此博大包容的氣度,或許就與這個美麗的傳說息息相關(guān)。如果是在每年韭菜花盛開的季節(jié),滿山遍野的韭菜花會把整個韭菜坪裝扮得絢麗爛漫。此刻,大小韭菜坪仿若一對新婚燕爾的靚麗新人,總能留給人們許多溫柔的遐想和甜蜜的幸福。微風(fēng)拂動,那些形狀如蒲公英的韭菜花球就會裝點著片片雜亂的綠色葉片,波浪般地一浪跟著一浪隨風(fēng)而動,好似一片浩瀚無邊的花的海洋。
站立坪峰之上,最吸引游人眼球的風(fēng)景就是與韭菜坪遙相對應(yīng)而被萬畝草場環(huán)繞著的那一片洛布石林。石林面積不大,林內(nèi)奇石密布,造型各異,風(fēng)姿迥然,以未曾粉飾過的沌潔和滿身的靈氣,或立或臥或行,或玲瓏剔透,或魁偉遒勁。它的每一俱景致,總能給游客意外的收獲和驚喜。走進(jìn)它,林內(nèi)滑竹與石頭相互映襯,相互依存,相互凝望,每一個人性化的細(xì)微對峙與攀附,都會成為鎂光燈競相追逐的焦點。在韭菜坪,姑且不談那三疊紀(jì)時期海生爬行動物演化的神秘,單就這洛布石林的存在,無疑就給抱樸守拙的韭菜坪增添了無數(shù)的魄力。這里各種自然景觀的有序疊加,各種巖溶地貌奇觀的發(fā)掘,再加上眾多珍惜植物點綴,都使得那一簇簇修長的箭竹,那一塊塊如氈般柔軟的野韭菜,以及眾多羞澀混沌的高山洞穴、天坑、化石等等,都具有了較高的觀賞價值和科考價值,這些意外的補充,無形中又給韭菜坪增添了若干神秘的色彩。此外,韭菜坪還是一個撲朔迷離與變化莫測的地方,她有著氣象萬千變幻多端的氣候特征,陰晴云雨,春夏秋冬都會給游人呈現(xiàn)出各種時令不同的美感和意外的刺激。
在我看來,登臨韭菜坪,你不要單純地老是想著征服貴州第一高峰的快感,因為那種征服的快感只是表象的和膚淺的。這一點,我的老師高守亞在《韭菜坪交響樂》一文中已經(jīng)把它解讀到了極致,我再重復(fù)和辯解無疑就會顯得過于無知。他寫到:“在韭菜坪的周圍,再高大雄渾的山也高不過這樣一塊小小的坪地,一切耀武揚威的峰巒都要在它面前心驚膽戰(zhàn)、惶恐稱臣……”的確,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的旅者,就應(yīng)該懂得每一次登臨的真正內(nèi)涵和哲理。抱樸守拙的韭菜坪就是因為其漫不經(jīng)心表象,才顯得更加神秘莫測與魅力無限。其實,無論是山還是人,空顯其富者未必真富,空顯其才者未必有才,空顯其大者未必真大。我們在敬畏每一座山和每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只取其表而忘其本,而要全方位地閱讀他存在著的和隱含著的東西,那樣才是智慧的表現(xiàn)。唯其如此,我們才能真正地親近自然,享受自然,回歸自然,才能與自然融為一體。
如今,貴為貴州屋脊的韭菜坪居然還是如此的沉默與冷清,的確有些讓人不可接受。所以,我只得用冰冷蒼白的文字來搜尋著這寂寞絕美的風(fēng)景。然而,我始終弄不明白:為什么那些美輪美奐與金碧輝煌的存在,都只能長期地身處洪荒羽野呢?這大概就是哲學(xué)上的存在與合理吧!要不,就是我還沒有讀懂生命的奧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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