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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把乎的散文
我家鄰居李囯良,相貌堂堂,能說會道,而且聰明伶俐,可是做事常常漫不經(jīng)心,疏忽、馬虎(草率);別人提示他,他也不放在心上,不在乎(不理會);對于比他強的人或者他不會的技術(shù),他也不服你,不甩乎(無所謂)。我們見他這樣,也就給他起個綽號,“三把乎”。
三把乎智商很高,按說上學應(yīng)該是塊好材料,可就是讀書不求甚解,恃才自傲,作業(yè)和考卷常常出錯,成績忽高忽低,往往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結(jié)果當然是名落孫山,棄學務(wù)農(nóng)。
在學習上,“三把乎”只是害得他不能金榜題名,走向社會。“三把乎”可說是黑白無常,竟然害得他顏面掃地,最后出了大事。
此人“光榮事例”不勝枚舉,無法一一敘述,現(xiàn)列舉幾例,以饗讀者。
一、馬虎
十八歲,三把乎加入村辦建筑隊。一開始他當力工,推磚提灰,活比較累。后來,他也想當師傅,上架壘墻。初開始,用心壘,真壘得有角有棱板板正正?蓻]過幾天,干活就馬虎了。砌磚不用泥抹,壘墻不用吊線,結(jié)果磚砌得活活落落,墻壘得搖搖欲墜。被領(lǐng)頭的拿下馬來,訓斥了一番,又當他的力工去了。
有一次,三把乎抱著哥家的小女孩在街里玩。街邊上有一堆沙土,有幾個四五歲的小孩都在那玩兒。他把抱著的小侄女也放在那兒。這小女孩還不會跑,只能坐在地上抓土玩。這時有人叫他說話,問他去趕更不去,他坐上那人的車就去趕更了。趕更回來,一進家門,哥嫂問他:“你抱的孩子呢?”他這才猛然想起,哎呀一聲,就往外跑,跑到街里往那沙土堆一瞅,沙土上只剩下那一個小女孩,鼻子眼里都是土,已哭得聲音沙啞,少氣無力了。從這一天,小女孩受涼得下了病,治了好多天也沒有治好,最后夭折了,令哥嫂痛心疾首。
二、不在乎
三把乎長到二十多歲,有人給他說媒。去女方家見面之前,媒人提示他,打扮一下,洗洗頭,換身新衣服,穿戴整潔一些,先給人一個好印象,事情就八九不離十了。他聽見了裝做沒聽見,不以為然。他自以為,我大眼睛雙眼皮,相貌堂堂,打扮不打扮一個樣,該成的拆都拆不散,不該成的攏都攏不到一塊。他依舊我行我素,頭發(fā)也不洗,衣服也不換,腳上一雙破鞋,連一雙襪子也不穿;胳肢窩里夾個破皮包,里面連一件禮物也不帶。結(jié)果是說一家黃一家,說一家黃一家,到二十八九歲才尋到一個二婚的成了家。結(jié)婚那天,他嫂子說他:“跟你一般大的人家孩子都上學了,你才成家,往后好好過吧!彼俸僖恍φf:“西方世界鞭先著,我慢慢地也會攆上他們的!
后來分了地,家家都買了四輪車,用四輪往家拉東西。有一次拉麥秸,他在下面裝,他老婆在上面踩車。麥秸裝得很高,臨走時他老婆說:“用繩捆一下吧,別叫翻車了”。他不聽,開著車只管跑。別人看見了,也對他說:“裝得太高,拿繩勒一下吧!”他裝做沒聽見,一點也不在乎,加大油門,一直把車開到家里才停住。下車一看,車上的麥秸丟了一大半,老婆也不知哪去了。扭頭往車后一瞅,路上掉了幾大堆麥秸,他老婆正一手拿叉,一手捂著流血的腦袋,一邊走,一邊罵著在后面攆著呢!
三、不甩乎
前面說過,三把乎是聰明人,模仿能力也很強,見啥懂啥,學啥會啥。有一次,幾個年輕人比賽騎車技術(shù)。王健和平安的騎車技術(shù)最好:雙手抱胸,不扶車把,能順公路騎行一百米,心不慌氣不喘。三把乎一見不服,拉過來車子,跨上就騎,也是雙手抱胸不扶車把,一副誰也不甩乎的樣子。足足騎行了一百二十米,眾人齊聲叫好。這家伙得意忘形,加快了速度,結(jié)果車把一歪,一頭栽進了路溝,腦袋上磕了好大一塊傷,腿瘸了半個多月還沒好徹底呢。
今年夏天,他跟著外地一個包工頭在城市里蓋樓房。他跟包工頭的關(guān)系不錯,包工頭每天比別人多給他十塊錢,他就處處顯擺自己,又當師傅又當監(jiān)工的,有些不是他的活他也干,努力顯示自己勤懇實在的形象。
一天中午,三把乎和幾個師傅正在三層樓上砌磚,負責吊灰的師傅一時內(nèi)急,下去方便了。原本師傅們可以趁這個機會喘喘氣松松勁,略微休息一會。三把乎一見師傅們停工待料,就上前要開吊斗。幾個人都勸他:“你沒開過,別開!這可是個技術(shù)活,別大意,停會吧。”三把乎根本聽不進去,他說:“有啥難的?他會開我也會開。吊上來往里一拉,倒出灰,再往外一推,打開開關(guān),吊斗就下去了,不就恁些事嗎!”說著,打開關(guān)把灰斗吊了上來,往里一拉倒空灰斗,往外就推,身子往前一傾的同時,手抓著吊斗,他卻打開了開關(guān)。吊斗猛地往下一沉,他的身體隨著吊斗栽了下去,摔到了地上。一根鋼筋捅破了他的胸膛,當時就摔得鼻口淌血。眾人趕緊把他送到醫(yī)院,由于失血過多,醫(yī)生已無回天之力。三把乎臨死之前,只說出了一句話:“我為什么這么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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