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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桷情深,三毛義重散文
記得2007年剛退下工作崗位,在一所偏遠(yuǎn)的高校發(fā)揮余熱,閑來無事的一個傍晚,倚著暮秋的夕陽,隨手翻閱著三毛的散文《不死鳥》,荷西與三毛在撒哈拉阿雍居地,有關(guān)假如“你只有三個月的壽命”的對話時的情景描述,那份淡淡的哀愁中透著的濃濃的情,曾感染得我流淚。以前不怎么喜歡三毛的作品,認(rèn)為她的書是賺少女們的眼淚,不想,三毛的散文原來寫得這么美,這么動情。于是她的散文漸漸進(jìn)入我的閱讀視線,成了一個超齡“三毛迷”。
第二年,因女兒出嫁,有幸與黃桷埡結(jié)緣。初踏黃桷埡,是在春末夏初,沿黃桷古道拾級而上。青石板路兩旁是一片香樟林,間或有幾棵古老蒼虬的黃桷樹。春天盎然的綠意已轉(zhuǎn)為夏初的繁茂,香樟樹筆直挺拔,伴著初夏清清的涼風(fēng),散發(fā)出樟木特殊的香氣。不由深呼吸,吐出城市擁擠和喧囂的濁氣,吸入山野清新的空氣。從那以后,便愛上了黃桷埡。涼風(fēng)埡的幽靜、老君洞的道風(fēng)、文峰塔的悠久,黃山的抗戰(zhàn)歷史等,南山大大小小的景致便成為我的涉足地。
黃桷古道
讓我意外地知曉三毛原來出生在黃桷埡,是涂山湖的一幅三毛石刻雕像。
三毛是位傳奇式的作家 ,她性格特立獨(dú)行,從小就顯露出脫俗的性情,自幼早慧,五歲半讀《紅樓夢》,初二因不堪數(shù)學(xué)老師羞辱,退學(xué)習(xí)畫,自修古文、英文等課程,念她愿念的書,做她喜歡的事,20多歲成哲學(xué)系旁聽生,24歲再次休學(xué)只身前往西班牙,在馬德里大學(xué)完成了大學(xué)學(xué)業(yè),30歲與西班牙潛海師荷西浪跡撒哈拉沙漠,荷西逝后,她又走遍“萬水千山”,把她情感真實(shí)率性、筆觸灑脫浪漫、具有強(qiáng)烈愛與悲憐情懷和濃郁抒情色彩的作品帶進(jìn)熱愛她的讀者心中。
1990年秋天,因《撒哈拉的故事》風(fēng)靡臺灣島和大陸的三毛來到黃桷埡,尋訪她的重慶故居,她站在兒時生活的大院門口佇立良久,拍了幾張照片離開后,登上了去三峽的游輪,第二年,三毛離奇地自縊棄世,走完了她傳奇的一生。
每當(dāng)我在黃桷古道上漫步,觀看著兩旁的民居,就想,這始建于唐宋時期的古道,在40年代初,三毛一家從上海到此定居的這個地方,一定是個既熱鬧又清靜的避難之地,三毛在這里成長了五年。90年那個秋天的早晨或午后,當(dāng)三毛站在木屋前佇立時,她在想什么?她是否憶起了曾經(jīng)唱過或聽過的民謠:“黃桷埡,黃桷埡,黃桷埡下有個家,生個兒子會打仗,生個女兒寫文章”?她也許還想過:我若在這條閉塞的古道長大成人,會是什么樣?墳地上的泥巴和樹林里的秋千帶給我多少童年的`樂趣?那宰羊場景殘酷和激烈的刺激感受是不是奠定了自己生命的悲劇性?黃桷樹的濃蔭在五歲的成長中給了我多少的福佑?
我們不知道,歷經(jīng)了沙漠蒼涼歲月的三毛,站在她童年玩耍地方都思索了些什么?我們不知道,遭受與情愛徹骨的荷西生離死別的三毛,站在她的出生地,對生命的輪回有什么感慨?我們不知道,走遍“萬水千山”的三毛,在她幼時的故居,去踏訪過哪些地方?我們更無從知曉,為什么在她所有作品中,沒有只言片語寫到幼年的生活和這條古道?(三毛父親曾回憶過,三毛有很強(qiáng)的記憶力)。
也許,如她所說:“我盡可能不去緬懷往事,因?yàn)閬頃r的路不可能回頭!保ㄈ⑽摹逗唵巍罚
這一切,對熱愛三毛的讀者成為了永恒的迷題。
不管怎樣,三毛思念過故居,她的心魂來過故居,三毛的作品足以表明她是一個情深義重、率性、純情的作家。
有一句古諺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币饧磸娜龤q的成長和個性傾向,就能看到少年的心理與個性的形象雛形,從七歲就能看到中年以后的成就功業(yè)。三毛在五歲前,成長在黃桷埡,不能不說南山黃桷埡的土壤、氣候、山、水、樹林和環(huán)境沒有濡養(yǎng)三毛的靈氣?這靈氣養(yǎng)育了她少年時期的率真、獨(dú)立、執(zhí)著的個性。
黃桷埡的土壤氣候,濕潤和爽,你看那滿山滿院的樹木花草那么郁郁蔥蔥,枝繁葉茂,幼年三毛的身體和心靈也同樣會得到大自然的養(yǎng)育,播下了三毛生性溫情和愛心的種子,她與父母一生一世的親情之愛,與愛人的忘情之愛,對恩師長者的報答崇敬之愛,與友人的情誼之愛,無不貫穿在三毛生活和作品中。三毛說過:“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并不完全在于接納被愛,而是具備愛人的能力。我們不懂得去愛,又如何了解被愛的滋味?”(三毛散文《親愛的三毛》)
黃桷埡幽靜的山峰所傳達(dá)的偉岸莊嚴(yán)的精氣,難道沒給幼小的三毛注入無畏和膽量?使三毛蓄養(yǎng)了探險的勇氣。
黃桷埡肅穆的森林、參天的古木,和自由生長的樹木,它們的深邃和爛漫沒有流進(jìn)三毛的血液?奠定了三毛成長中叛逆的意志。
晨霧中的老君山
始于三國,建于隋末唐初的老君洞道觀立于老君山之顛,年幼的三毛可隨父母拜謁過太上老君?觀內(nèi)豐富的歷代崖刻佛道故事圖像沒對幼年的三毛產(chǎn)生過影響?一向熱愛繪畫和寫作的三毛在20歲時曾選擇臺北文化學(xué)院的哲學(xué)系當(dāng)了一名旁聽生,連接收她的先生都感到意外。她隱遁于塵世,在荒漠中做自己想做的事,難道沒受到道家清靜無為思想的熏陶?在荷西逝后,三毛常與荷西的靈魂對話,因?yàn)樗嘈派腥怏w和死后有靈魂兩種形式,她信奉后者。
“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故鄉(xiāng)在遠(yuǎn)方,為什么流浪?為了我夢中的橄欖樹!比钤~、齊豫唱紅的歌濃縮了三毛的一生。
有道是:
黃桷埡上黃桷路,歷史悠久故事足。
黃桷樹下別故人,樸實(shí)無華情義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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