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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含笑的夏季的抒情散文
。垡唬
我開始喜歡夏天了。
可明明知道爛漫的夏季有糟糕的汗腥味和天氣預(yù)報里永遠也播不完的“明天的高溫”的;我也明明知道夏季有我一生都無法泯滅的痛的。
一整個夏天總會吞掉些什么,比方雨后的小小的水坑;小男孩兒手里來不及舔的冰棍兒……
兩邊的窗戶都打開,四個方位的電扇著了魔似的使勁兒地轉(zhuǎn),落霞映紅了半邊天,遠處的樹也仿佛著了一般,濃濃地黃,微微地紅著。
但含笑只開在四月的媚光里,它沒有夏季;定格在記憶里的棋盤格似的畫面,電視里說明天午后有雷雨。
。鄱
雨后潮濕的泥土散發(fā)出惱人的氣味。
但暴雨和之后的難聞的氣味始終擊退不了守在學(xué)校門口的家長。馬路上司機們無奈地摁著喇叭。這樣喧鬧的場景久久地難以歸于平靜。
“感覺如何?”“像昨天一樣難嗎?”是許多家長見到自己孩子時的話題;“別問了,讓孩子喘口氣!”“回家放松下,出去吃飯吧?”是少數(shù)家長知趣的問話。
爸媽也在人群里,我原以為他們不會來了。(因為之前打電話叫他們不必來的。我一直以為這樣的事情——指高考——還不算太偉大,或者說我還不至于那樣渺。┑麄兘K究還是來了。并且在我意識到之前已經(jīng)走向我,問我累不累,叫我趕快收拾完東西回家洗個澡放松下。
在我的視線里:
一把未干的雨傘和被淋濕的爸爸的左肩與媽媽的右肩。
[三]
那天出租車實在不好叫,等了很久才攔了輛上海大眾。
上車后不自覺地望向窗外,那條每天要走上好幾遍的兩邊種滿樹的小路,樹上長著青苔。
車速不容我懷疑,越來越小的角度,最后只剩見那原本就不顯眼的“××中學(xué)”四個字,并漸漸地凝于一點,化為遠去的句號。
那天六月八號。前一天是六月七號。
。鬯模
回家后幾天都對著電腦屏幕,但只是呆呆地盯著,至于究竟干了什么,我也不知,也許什么都沒干呢?就好比水里的魚,它們會擔心明天的高溫嗎?但看起來我還不如水里的魚來得安靜了。
接著是一大堆冰箱里的零食和永遠都接不完的電話。
“考得不錯吧,我是你爸爸單位的××啦,記得好好出去玩玩兒,成績出來記得告訴我!薄拔,老×啊,你兒子準備填什么學(xué)校,報什么專業(yè)。俊本瓦B幾年沒見的.差不多忘了對方長什么樣兒的遠方親戚也打電話來問我的近況。
也不知道從哪天起,厭惡了那些電話,甚至在某天午后偷偷地拔掉了電話線,然后繼續(xù)對著屏幕,或許是睡熟了也說不準。
但不論怎么逃避,每天的聽覺、視覺里還是由不得你地出現(xiàn)“高考”這個詞。
無奈并伴著只有父母才能理解的痛……
。畚澹
分數(shù)揭曉的那天我哭了,久壓在心里的大石也不知道是落了地還是四分五裂地炸開了;到底我的風箏線是斷了還是我放得太遠以致我看不清遠方的影?
繼續(xù)用沉默向世界宣泄我的不滿還是欣然接受?
這樣的抉擇很難!
而且我也只在那個夏季才覺出自己的軟弱和不理智。
那以后就是我看似平復(fù)了的外表。
因為我想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不需要別人吧?包括我的父母。
。哿
也許這個世界上有比夏季的驕陽更猛烈或更囂張的東西的,也的確是有在之前幻想過種種更能讓人熱淚盈眶的結(jié)局……
含著笑再次于初夏的媚光里經(jīng)過高中的時候,我沒有進去。我知道里面的含笑已經(jīng)謝了,它沒有夏季,因此里面不會有含笑的奶香味的,并且我知道經(jīng)過遷移的時空遠沒有回憶來得更容易讓人滿足。
翻出當年的相片,看見斷在那里的友情和不斷縮小的句號。
沒有駐足,只順利地攔了輛車,進去坐下后照例回頭望著遠逝的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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