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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春花又發(fā)暖春時
南國的冬天,像泥鰍一般,稍不留神,就給溜走了。
抓不住泥鰍,去看油菜花總可以吧?睡夢中都是那金黃而芳香的花瓣,蜜蜂蝴蝶,振動小小的翅膀,旁若無人,自顧采花釀蜜,嫻靜而恬美。
在微信上發(fā)了條信息,說要去看油菜花,朋友說,湖南的油菜花還未全開,三月才是最佳賞花時節(jié)。湛江的友人說,湛江的油菜花開了,很美……
遠遠地,濃郁的花香隨風飄送而來。隔著籬笆,金黃色的油菜花像一桶桶被人倒在地上的色彩,那么鮮艷奪目。而紅男綠女,這些點綴春天的精靈,像螞蟻般慢慢蠕動。
春天是屬于大眾的,我雖然一萬個不情愿游人如織,但我還欠缺我佛如來的本事,可以將春天收藏在自己的五指山里。
田里,油菜花是主角,可是成熟的還不到三分之一,更多的油菜園剛剛含苞待放,從這一片片鮮嫩的綠色里,我看到了未來的希望。無論時光如何無情,花朵將綿延數(shù)月,為大地,為春天,為愛花的人繼續(xù)獻上自己的美麗。
油菜花屬于鄉(xiāng)村,從長長的小路經(jīng)過,村莊宛如歷經(jīng)滄桑的老人,靜靜地守候著這一片凈土,而谷倉儲藏了誰的汗水?當秋天的夢被關(guān)在谷倉里,季節(jié)的風雨會不會躁動不安?而我,只要看到村莊和谷倉,內(nèi)心就感到踏實,縱然再多的風霜雨雪造訪我蒼老而陳舊的家園,我依然處變不驚,懷著一個油菜花般的夢,彈一曲鳳求凰的琴曲,讓春天添幾分嫵媚。
春天說來就來了,油菜花說開就開了,而我從冬天狼狽而來,內(nèi)心一丁點兒都沒準備好。
這陌生的田園啊,你是我朝思暮想的田園嗎?為什么沒有看到與我相熟的飛鳥,在頭頂?shù)奶炜诊w翔?為什么沒看到含情脈脈的白云,在我的視野里駐足?我多想躺下來,以一片花朵為席,靜靜度過午后一段靜寂無人的時光,任憑陽光輕撫我瘦削的臉龐。我多想聽到不遠處的溪水,流動著少女的歡笑,然后是母親親切的呼喚。這念頭恍如一夢,濃的是老了的時光,淡的是回憶的憂傷。只有在匆忙的行走中,才可以洗掉腦子里太多的記憶,讓遠方的風吹走這半盞如蓮的心事。
湛江,不僅僅有油菜花,還有桃花。一盞盞的紅桃,爭得半園春色,卻是不會結(jié)果的樹,欠缺了那一份厚實,總給我太過虛空縹緲的感覺。而故鄉(xiāng)的桃花,不及這里嬌艷,卻在花謝之后,滿樹掛果,待到了夏天,甜甜的桃子便成了孩子們最受歡迎的佳果?v然花謝花飛飛滿天,我也不會像林黛玉那樣凄清滿懷,為一地落花落淚無眠。雖然,曾經(jīng)在花謝季節(jié),讓一段早早來到的初戀夭折,我依然可以堅強地穿過滿徑的落花,回到小小的宿舍,度過那灰色的青澀時光。
在陽光的懷抱里,我再一次感受到油菜花和桃花的溫情,如果可以,我愿意在漫漫的長夜里,為春天寫一首芬芳的詩。盡管夜晚有太多的變數(shù),暗淡了的星光遙不可及,我不再將思念寄給冷冷的殘月,只因,對于人世間的種種繁文縟節(jié),不再執(zhí)著,不再回首,我將緊握春天的手,在漸漸遠去的時光里,繼續(xù)我不知疲倦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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