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南平市洋后學校  吳生福

 感謝有你，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做我自己。（引自《感恩的心》）

--題記

     夜鶯飛去，留下了動人的歌；春蠶化蛾，留下了暖人的繭；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

     你，蓮，我的老師！每當我佇立在那接天的荷塘邊，凝視那一朵一朵盛開的蓮，多想知道，荷塘深處，哪一朵是你!

     你，蓮，我的老師！水汪汪的眼睛，清秀如蓮的臉，整個如出水芙蕖，嫻雅著你的一生，映照著我整個的世界！

     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我已到入學年齡，家窮，上不起學。是你，款款到我家，對我父母說，沒錢不要緊，緩緩，辦法總有。孩子上學，不能耽誤。就這樣，我走進了校門，開始傾聽你夜鶯般婉轉的話語，開始面對你水汪汪的的眼睛如蓮的臉。

     可，就要放假了，我家還是沒錢交學雜費。一天，蓮對我說，老師嘴饞了，想吃雞蛋，你家有么？我不禁一愣，有！下午，我興沖沖地拿了兩個雞蛋，交到蓮的手里。蓮高興地從抽屜里拿出一只鉛筆放到我手里。我與蓮的手并排著，蓮笑瞇瞇地，望著我：一支鉛筆，與兩只雞蛋，可以組成什么？我靈機一動:100分！我們的臉上，都蕩出了會心的微笑。

     那個時代，我家由于歷史原因，父親是“四類分子”，我自然難入少先隊（那時叫紅小兵）。我時常貪婪地望著伙伴們胸前火苗般跳動的紅領巾，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停止了跳動。那天，入隊儀式，“為共產主義事業(yè)而奮斗一一”“時刻準備著！”稚拙響亮的誓言，震蕩在我的耳邊。而我，只能蜷縮在角落里。

     儀式后，你，蓮，把我領到你的宿舍，從懷里慢慢地掏出一塊紅布，緩緩地展開。我眼前驀地一亮--紅領巾！喜歡嗎？我眼含淚水，竟無語凝噎，只是使勁地點了點頭。蓮，你，把紅領巾仔細地系到我的脖子上，并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頓時，一股暖流傳導到我心頭，我情不自禁地撲到蓮的懷里，緊緊地抱著蓮，如泉的淚水，濡濕了鮮艷的紅領巾。

     可，當時年幼的我，并不知無情的病魔正折磨著你，只是發(fā)現(xiàn)你講課時不時地咳嗽。你，用手帕捂著嘴，擦了擦，匆匆地塞入口袋。專注的我，已發(fā)現(xiàn)那潔白的手帕上，有斑斑紅點，如盛開的蓮。

     直到有一天，課堂里不見了你的身影，令我一整天坐臥不寧。第二天，媽媽領著我，來到你的家中，只能見，在花叢中微笑的，如蓮的倩影。

     你，蓮，我的老師！你就這樣娉婷地走了，走進了荷塘深處！留給你的學生的，是汪汪的秋水。

      ……

     蓮，因為有你，讓我有勇氣做我自己！

     多年以后，我便成了你。

     蓮，三尺講臺，是我的宿命！

癸巳清明

吳生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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