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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后40回未必是續(xù)作--由紅學之弊淺談實事求是方法論的必要性和迫切性

發(fā)布時間:2016-7-1 編輯:互聯(lián)網(wǎng) 手機版

陳林

在朋友圈中,我最不愿意討論的話題就是《紅樓夢》,特別是“后40回續(xù)作說”,因為這個話題鬧不好真的很傷感情。有一次在酒桌上,一位堅持“續(xù)作說”的朋友憤怒地威脅要用酒瓶子砸破我的狗頭,因為他覺得我否認“續(xù)作說”是侮辱了他的閱讀鑒賞能力?墒牵(jīng)其他朋友當場確認,這位憤怒的兄弟并沒有看過“后40回”,因為他“看不下去”!

我知道,絕大多數(shù)堅持“后40回續(xù)作說”的讀者從來都沒有完整地看過后40回,哪怕一遍,更不用說認真仔細地研讀了。在所謂“紅學權威”的高論面前,他們不假思索地放棄了獨立思考,盲目地追隨令人眼花繚亂的論斷。在朋友圈中,我見過特別令人難過的機靈勁兒,說什么“我看著看著,突然覺得不對勁了,一看回目,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第81回”!

根據(jù)近十年來個人廣泛觀察和反復論辯,我感覺“腰斬紅樓”的觀念對于絕大多數(shù)堅持“后40回續(xù)作說”的讀者而言,簡直就像是“邪靈附體”,極大地扭曲了他們閱讀、感受、思考、判斷、推理和辯論的能力,各種驕橫跋扈、胡攪蠻纏、窮兇極惡、自以為是,讓我深深地感受到百年“紅學”是誤人子弟。

誠如本專欄開篇所論,本專欄不僅是要討論《紅樓夢》,更重要的是以影響廣泛的紅樓夢研究為典型例證,討論思維和研究的方法論問題,即堅持“實事求是”、“凡立一義必憑證據(jù)”的科學方法論。

有鑒于此,從破毀流毒深遠的“后40回續(xù)作說”入手,重申科學方法論,個人以為義不容辭。

很多堅持“后40回續(xù)作說”的讀者并沒有多少個人的獨立見解,其實不過是在重復胡適、俞平伯、張愛玲等人早期論述的陳詞濫調(diào),指責后40回這里不相合,那里有矛盾,橫看不順眼,豎看不對勁。我要敦請大家審慎考慮一下,這些論述究竟哪些是在陳述文本事實、哪些是在談個人感受。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些“權威”論述基本上是在談個人感受,跟文本事實和歷史證據(jù)沒有關系;從“證據(jù)法學”的角度來說,這些“權威”們是用沒有正當證明力的“意見證據(jù)”裁定后40回為續(xù)作。

今天重復“權威”論調(diào)的讀者,很少意識到“意見證據(jù)”沒有正當證明力這個嚴重的問題;當他們堅持己見時,又幾乎無視跟他們意見截然相反對立的論述。請問,為什么你們覺得“后40回不好”的意見絕對正確,不容置疑,而認為“后40回很好”的意見絕對不正確,荒謬絕倫?

在《紅樓夢》200多年的傳播史上,一個無可否認的事實是,120回小說最震撼人心的情節(jié)不在前80回,而在后40回中的黛玉之死。葉永烈先生在一篇傳記文章中披露,“文藝旗手”江青同志當年在延安讀《紅樓夢》,讀到黛玉之死就感到“讀不下去,哭鼻子,太慘了”。歷史上,讀了黛玉之死的情節(jié),尋死覓活的人都有呢,可見“后40回”的巨大藝術感染力無可置疑。

在后40回中綿延數(shù)回的對薛蟠殺人案的描寫,曲折有致,細膩深入,生動精彩,將一個所謂“圣朝圣世”潰爛得無以復加的司法體系暴露得淋漓盡致;小說最后又通過賈寶玉和薛寶釵的辯論以及賈寶玉的離家出走,“生當末世,有托而逃”,徹底否定了這個“圣朝圣世”,其思想的高度也是其他古典小說無與倫比的。

1982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由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校注的三卷本120回《紅樓夢》,出版《前言》(由著名“紅學家”馮其庸主筆)寫道:

現(xiàn)存《紅樓夢》的后四十回,是程偉元和高鶚在公元一七九一年即乾隆五十六年辛亥和公元一七九二年即乾隆五十七年壬子先后以木活字排印行世的,其所據(jù)底本舊說以為是高鶚的續(xù)作,據(jù)近年來的研究,高續(xù)之說尚有可疑,要之非雪芹原著,而續(xù)作者為誰,則尚待探究。續(xù)書無論思想或藝術較之原著,已大相懸殊,然與同時或后起的續(xù)書相比,則自有其存在之價值,故至今仍能附原著以傳。

由研究《紅樓夢》的權威學術機構寫下的寥寥數(shù)語,明確地宣判了現(xiàn)存后40回是“續(xù)作”而非“原著”,并且判決“續(xù)書”的思想性和藝術性都相當?shù)拖。大家看看,這個“判決書”所下的斷語實事求是嗎?

馮其庸數(shù)十年來一貫堅持認為后40回為續(xù)作,并認為后40回難與“云霧天外,高不可攀”的前80回相比肩。可是,《北京日報》于2005年2月21日發(fā)表了一篇對馮其庸的訪談《我對〈紅樓夢〉有更進一步的理解》,這篇訪談卻暴露了與馮其庸一貫立場相矛盾的一面,可以說是馮其庸一不小心泄露了他閱讀后40回時的真實感受。

馮其庸談到,關于《紅樓夢》“爭論的永恒性”在于它“創(chuàng)造了一系列不朽的典型形象,因為它的悲劇性的故事情節(jié)催人淚下,令人不忍卒讀而又不能釋手”,“《紅樓夢》里寶黛愛情的悲劇是震撼人的靈魂的悲劇,是喚醒人們自我意識的悲劇,是中國古典文學史上處于巔峰的愛情悲劇,是古典愛情最高最新升華的悲劇,是具有近現(xiàn)代生活意義的悲劇,是對社會后世影響無比深遠的悲劇”。

(2013年2月15日,江蘇省南京市,江寧織造博物館,江寧織造府。東方IC供圖。)

請大家問問大家,請大家問問“紅學權威”馮其庸--如果沒有現(xiàn)存的后40回,哪來什么“催人淚下”的“寶黛愛情的悲劇”?難道從未寫出來的悲劇情節(jié)也能讓馮其庸“痛淚浪浪”,跟王熙鳳一樣眼淚要來就來要收就收?馮其庸既然對“寶黛愛情的悲劇”作出了“最高”和“影響無比深遠”的評價,這難道不是說現(xiàn)存后40回在藝術性和思想性兩方面都已經(jīng)超越了前80回嗎?

馮其庸這白紙黑字的文本事實就叫做“前后矛盾”。這種“前后矛盾”,包括馮其庸在內(nèi)的堅持“續(xù)作說”的讀者完全無法自圓其說。

以下我簡要列舉反對“續(xù)作說”的代表性言論。

1935年5月,宋孔顯在《青年界》第七卷第五號上發(fā)表《紅樓夢一百二十回均曹雪芹作》的長文,反駁胡適在《紅樓夢考證》中提出的認為高鶚續(xù)書的四條證據(jù),同時還根據(jù)后40回的情節(jié)內(nèi)容反駁俞平伯所提出的文本證據(jù)。

宋孔顯質(zhì)問:“(曹雪芹)披閱、增刪,都是修改時的工作;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尤為成書后的手續(xù)。假使《紅樓夢》全書未曾寫完,哪能披閱、增刪、纂目、分章呢?”

宋孔顯認為,胡、俞二位先生提出的證據(jù)都不可靠,既然沒有有力的證據(jù),就不能一味指稱程偉元和高鶚說謊。

1957年,林語堂發(fā)表《平心論高鶚》的長文,從“高本”(按,即后40回)的情節(jié)、人物文筆、“脂批”和史料等方面詳細反擊高鶚續(xù)作說。他認為,后40回對于前80回的伏線“都有極精細出奇的接應,而此草蛇灰線重見于千里之外的寫作,正是《紅樓夢》最令人折服的地方。在現(xiàn)代文學的口語說來,便是結構上的嚴密精細。這是評高鶚者(適之平伯魯迅)所公認”;“高本人物能與前部人物性格行為一貫,并有深入的進展,必出原作者筆下”;“高本作者才學經(jīng)驗,見識文章,皆與前作者相稱”;“高本文學手眼甚高,有體貼入微,刻骨描繪文字,更有細寫閨閣閑情的佳文,似與前八十回同出于一人手筆”。

身為小說家的林語堂還寫到:

“續(xù)《紅樓夢》書是不可能的事。這是超乎一切文學史上的經(jīng)驗。古今中外,未見有長篇巨著小說,他人可以成功續(xù)完。高鶚是個舉人(后成進士),舉人能當編輯,倒不一定能寫小說。除非我們見過高鶚有自著的小說,能有相同的才思筆力外,叫他于一二年中續(xù)完四十回,將千頭萬緒的前部,撮合編纂,彌縫無跡,又能構成悲局,流雪芹未盡之淚,嘔雪芹未嘔之血,完成中國創(chuàng)造文學第一部奇書,實在是不近情理,幾乎可說是絕不可能的事!

前文化部部長、作家王蒙在《紅樓啟示錄》一書中對后40回的藝術性和思想性有著跟林語堂相類似的看法,他認為后40回不但從縱的方面接續(xù)、收攏和溫習了前80回,而且在橫的方面補充了前80回的不足。王蒙寫道:

所以,我寧愿設想是高鶚或某人在雪芹的未完成的原稿上編輯加工的結果,而覺得完全由另一人續(xù)作,是完全不可能的,沒有任何先例或后例的,是不可思議的。

當然,我必須要向大家說明一點,從“證據(jù)法學”的角度來看,林語堂和王蒙的論述,還是“意見證據(jù)”,不足以論證后40回是否為續(xù)作。但這些論述至少可以表明,“續(xù)作說”論者不必以自己的感受為必是。

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有些堅持“續(xù)作說”的讀者可以完全無視這些對立意見的存在,毫不反思一己之見。這到底是在堅持事實,還是在盲目地固執(zhí)己見呢?

要證明后40回是續(xù)作,必須找出來歷清楚、語意明確、確鑿可信的文獻史料,否則不能定案。拿不出證明程、高撒謊作偽的切實證據(jù),那么就不能認定他們二人撒謊續(xù)書。

著名“紅學家”蔡義江在《紅樓夢》浙江版前言《努力接近曹雪芹原著的面貌》中寫道:“我頗懷疑甲辰本底本的整理加工者,就是那位不知名的后四十回續(xù)書的作者,而程傳元、高鶚只是在它的基礎上的修補加工,正如他們自己在刻本序文中所說的那樣!毕襁@樣一方面否認了程高撒謊續(xù)書,同時又不能證明其他人續(xù)書,卻認定后40回為續(xù)作,這當然不是實事求是的方法論。

前人未曾發(fā)現(xiàn)的是,在現(xiàn)存120回《紅樓夢》的文本之中,正好隱藏了多項鐵證,無可置疑地證明120回小說全部出自同一作者曹鈧手?br>

大家可以假設,本人跟數(shù)量龐大的堅持“續(xù)作說”的讀者陷入了《紅樓夢》著作權的訴訟之中,我向科學和良知法庭提交的幾項嶄新證據(jù)是:

在現(xiàn)存120回《紅樓夢》情節(jié)之下,隱藏并暗示了一條自1706年到1724年的真實年代序列,120回小說就是按照這條真實年代序列逐年展開敘事,這條真實年代序列是一個客觀存在、可反復驗證的文本事實,是小說作者提供的書面證據(jù)。

小說第86回用錯誤的八字命理暗示了元春及其原型人物曹佳氏真實的生辰八字“壬申年壬寅月壬子日辛亥時”(1692年2月18日,陰歷正月初二),這個生日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所藏清宮檔案《娶妻冊》上有著明文記載,胡文彬的查驗證明我的判斷推理完全正確。

小說第53回用“元旦朝賀”情節(jié)暗示元春的真實生日是“正月初二”而非明寫的“大年初一”,這與第86回所暗示的元春真實生日完全一致。

小說前后共同暗示了真實作者是賈寶玉和甄寶玉的共同原型、生于1706年(丙戌年)的曹睢?br>

小說前后共同隱藏并暗示了榮國府和大觀園建筑布局的重大秘密:省親別墅即榮禧堂。這一秘密同樣指向“現(xiàn)存120回小說全部出自曹鈧手”的結論?br>

本專欄前文已經(jīng)詳細列舉上述證據(jù),包括論證過程和驗證情況,我請大家不妨作為陪審團的角色參看檢驗。如果沒有人能否認這些證據(jù)是客觀可驗的事實,尊敬的法官、大陪審團、堅持“續(xù)作說”的讀者們,你們必須嚴肅考慮,如何對這些事實做出合理的解釋。

很顯然,上述事實表明,這位后40回的作者完全知道前80回隱藏的真實年代序列,他不但予以精確的接續(xù),而且同樣用了種種手法來隱藏這個真實年代序列。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位后40回的作者不但知道元春的真實生日是“正月初二”,而且知道元春原型人物曹佳氏確切的生辰八字;他不但知道賈寶玉和甄寶玉的真實生年,而且完全知道其原型人物的真實身份是曹睿還知道曹釗非械納日是1706年6月8日(丙戌年陰歷四月二十八日,藥王圣誕)。

這位后40回的作者不但知道榮國府和大觀園正確的建筑布局,而且用了“乾坤大挪移”的手法來隱藏又暗示“省親別墅即榮禧堂”這一事實。

這位后40回的作者究竟是作為“無名氏”的“狗尾續(xù)貂”者,還是賈寶玉和甄寶玉的共同原型、曹佳氏之弟、前80回作者曹畋救?哉N蒲Ш土賈的法庭上,這是不容回避、必須做出明確和誠實回答的質(zhì)問?br>

大陪審團,你們公正的裁決不僅僅是對紅樓夢研究全部懸疑一錘定音的終審,而且是對實事求是科學方法論的堅決捍衛(wèi);這不僅是對百年“紅學”乃至中國學術界基本品質(zhì)的嚴厲審核,而且是對自欺欺人這虛偽惡習的猛烈鞭策。

長久以來不為人知的曹睿在無邊的暗夜和孤獨中,以其無與倫比的高妙才華和鎔金裂石的赤子真心,堅決反抗并徹底粉碎了“康熙盛世”的謊言。大陪審團,你們公正的裁決跟我的細讀研究一樣,是向這位百科全書式的文化巨人獻上遲到200年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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