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年十月,康熙平定了吳三桂等人的三藩之亂,國內(nèi)平靜。于是,在二十一年三月經(jīng)山海關到滿族的發(fā)祥地遼東一帶去巡視,納蘭性德亦隨從圣駕!堕L相思》便寫于他們出山海關至盛京(沈陽)的途中。千軍萬馬跋山涉水,浩浩蕩蕩向山海關出發(fā),聲勢甚盛。入夜,營帳中燈火輝煌,宏偉壯麗。帳外風雪陣陣,使人鄉(xiāng)心碎亂,鄉(xiāng)夢難圓,不由生出怨惱之意。詞句真純深摯,情景交融,意境深婉,筆法簡約自然,不事雕飾,如清水芙蓉,一掃元明以來詩詞浮艷頹靡之風! ≡~的上闋將千里行程中目睹的萬事萬物,凝縮為“山”“水” 二字,“一程”又“一程”的復疊吟哦中,詞人與家園的空間阻隔不斷地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大,空間感和思鄉(xiāng)情構成了詞人心中尖銳的矛盾沖突。在這種行進方向和心緒逆反的背離中駐營夜宿,詞人的思緒早就超越了他自己。“身”與心相對,身向榆關(山海關),而心卻在關內(nèi),在故園。 “夜深千帳燈”,這看起來開闊的意境,壯偉的景觀,實際上則是詞人情心深苦之寫照。白日統(tǒng)千軍萬馬行走天涯,跋山涉水,為何夜深時仍然燈火通明,難以入夢?--思鄉(xiāng)失眠! 那么,詞人的鄉(xiāng)心、好夢,所寓的內(nèi)涵到底是什么呢?原來,詞人的一片鄉(xiāng)心,未成的好夢,都系在紅樓深閨之中,系在獨守空房的妻子身上。相傳,納蘭性德有一令他鐘情的才貌雙全的表妹,與他情趣相投,并曾有婚約,不幸的是,那女子后來被選入宮中。后來,他娶了一位嬌柔多情的美麗妻子,兩人情濃款款,幸福溫馨?上,身為天子寵臣,不得不經(jīng)常的入值宮廷、隨從出巡,難免常常遠離愛妻,無窮無盡的離愁別緒纏繞著他,令他無限煩悶。因此,在風光的隨駕過程中,他寫下了這樣凄婉的辭章。
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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