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白(上海)
一直很喜歡志摩的詩,恬淡、華美、憂郁、瑰麗,好象他清秀飄浮的臉。
在自己神情冷漠,沒有信仰,也沒有生命原初的激情時,會在他的書中,尋找脈脈溫情。他的對愛、美、自由三位一體的追求使我敬由心生,令人感動的是那種執(zhí)著的澎湃激情。
他是一個真正懂得愛懂得恨的人,耗費一生去追尋真愛。
也許真正的愛情都不該有結局,正如志摩早夭的生命,曇花般絢爛的光彩之后,他漸漸消散在淡淡的云海之中。
正是沒有拖沓的“之后”,所以才有了人生最精彩的一瞬。
在天空終結的生命,如流星瞬間掃過天幕,一道完美的弧線,那是對絕對的愛和絕對的自由的最終詮釋,只要曾經(jīng)有過至高點,甘心一墜深淵,不會回首作別。
他愛做夢,夢是唯美的,又是飄搖的,如鄉(xiāng)間小溪汩汩流動,她會很跳躍,如美麗的天使與你玩捉迷藏,會時不時俯下微笑著的臉膛,與你耳語,然后又迅即飄飛離去,卻留下一絹幽幽靈動的輕紗。
志摩就是個尋夢、追夢的孩子,他在重逢林徽因時曾傷感的說:一生中有太多的夢從指縫中溜走了,也許就只能用詩來網(wǎng)住夢的殘影。
“我將在茫茫人海中尋訪我的唯一靈魂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边@可以算是他短短35年生命對愛的注解吧。尋訪,尋訪,是在追夢,追夢……
不可能錯過的三個女人,愛或者不愛,快樂或者痛苦,相守或者別離。他仍習慣于那樣的全身心的沉浸在夢里。
作為他的原配妻子,張幼儀真是無可挑剔了,賢良淑德,相夫教子,孝順父母。但志摩愛過她嗎?從未。有的恐怕也僅僅是感激之情,他不是如此的自私,如此的吝嗇自己的愛,而是他無法左右,夢中他們擦身而過,相遇卻不曾相識。
幼儀為志摩付出了一切,他需要她時,她留下來照顧他,他要離開她時,她不給他絲毫的羈畔。志摩的《笑解煩惱結》是給她的,這笑的背后蘊涵了幼儀多少的淚和苦痛,而這僅僅源自一個理由,沒有理由的理由--志摩不愛她。
林徽因是志摩的志愛,卻始終沒能和志摩在一起。
就是這樣的《偶然》,“我是天空的一片云,/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在轉瞬消失了蹤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志摩如等了千萬年的磐石,終于等來了心中女神的輕輕一撫,便突然間有了靈性,微微張開禁閉的雙眼,讓她的笑容映射進自己的腦海,吞吐一口潔凈的空氣,感觸自己的心跳。
然而,在梁思成與許志摩之間,徽因卻最終選擇了前者,是她從小與母親所受的苦痛使她刻骨銘心,不愿充當一個破壞他人家庭的女人?抑或是她認為,如果志摩是一片云,那么思成便是一座山,云很靈動飄搖,但她更愿倚靠在堅固巍峨的山上?
不得其解,卻想詢問探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即徽因對志摩的那分愛,那種追求過程的唯美的愛,我們是可以用心去體會的。
注定相愛卻不曾相守……
遇見陸小曼,志摩看到希望的晨光,雖然那光亮遙遠微弱得像遠空的寒星,虛幻縹緲若海市蜃樓,但他們共同努力著。志摩為愛所苦,遠走英國;小曼為情所困,心臟病復發(fā);志摩恩師梁啟超公開批評他們。這么多的困難阻撓,他們一同走過,企盼著完整的一份愛,終于他們的苦心撼動了上帝,通向婚紗之路的大門開啟了,一切都變得美好。但生活畢竟是現(xiàn)實的,小曼留戀于交際圈,宴游,打牌、應酬,不但荒廢了自己的學業(yè),浪費了自己的天賦,也在生活上給徐志摩帶來了許多困難,甚至染上了煙癮,一擲千金,為了維持生計,志摩不得不身兼數(shù)職。最終徐志摩要去北平了,小曼卻離不開上海的浮華生活,于是志摩只能上海、北平兩地跑,他的心底滲著一片冰涼。在這來來去去中,不知是第多少回,他搭乘免費的郵政專機遭遇了空難,剎那間從這世界消失,沒有告別,沒有遺囑,什么也沒有,除了他的詩留了下來,使我們這些拜讀他的詩的人不得不為詩中那種浪漫,超乎現(xiàn)實的浪漫所感動和流淚。
一生中能像志摩那樣有愛,有信仰,有掙扎,有追求,有矛盾,有痛苦,也有快樂,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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