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偉大的聲音 --《我與地壇》課堂教學(xué)實錄
師:(展示奧運賽場的視頻)美國著名運動員卡爾劉易斯以9秒99的速度奪冠,卡爾劉易斯是數(shù)屆奧運短跑冠軍,也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但卡爾曾經(jīng)和一個中國作家會晤時說,你是一個真正的強者,你比我更強大。這個人是誰呢?這是在一個文人相輕的傳統(tǒng)中,卻得到異口同聲頌揚的人!就是中國的傳奇作家--史鐵生。關(guān)于史鐵生,同學(xué)們了解多少,誰來談?wù)劊?/p>
生1:我知道他是一個雙腿殘疾的作家,但卻寫出很多優(yōu)秀的作品。
師:什么優(yōu)秀的作品,能夠列舉一些嗎?
生1:我知道他的代表作品是《遙遠(yuǎn)的清貧灣》,還有《我與地壇》等。
師:好,說得不錯。知道史鐵生名字的含義嗎?
生(齊聲):不知道。
師:要知道,作家身上的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常常影響到我們對他們作品的認(rèn)知。作為當(dāng)代最有思想的作家之一,史鐵生這樣解釋自己的名字:“心血傾注過的地方不容丟棄,我常常覺得這是我姓名的昭示,讓歷史鐵一樣的生著,以便不斷的去看它。不是不斷的去看這些文字,而是借助這些蹣跚的腳印不斷看那一向都在寫作著的心魂,看這心魂的可能與去向!边@段話也是對他作品的最好的詮釋。下面請同學(xué)們認(rèn)真把課文默讀一遍,讀的過程中,要體會文章中蘊涵的深厚情感和哲思。
師:好,都讀完了。我提一個問題,平常一篇散文,你們?nèi)绾伍喿x?
生2:一般先是抓住文章的標(biāo)題,把握住話題和整體。
師:好的,就依你的方法,你覺得這篇文章通過標(biāo)題如何把握整體?
生2:《我與地壇》,應(yīng)該是寫地壇和我的關(guān)系,或者說是地壇對我的幫助和啟示。這從第一部分很容易看出來。但第二部分好象是寫“我與母親”…… 師:說得不錯,但第二部分為什么要寫“我與母親”呢?這個問題是這篇文章的關(guān)鍵,解決了它我們就可以一馬平川。現(xiàn)在給同學(xué)們一段時間,請你們認(rèn)真思考這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最好能從不同的層面說出道理。
生3:我覺得這兩章是緊密聯(lián)系的,從內(nèi)容上來看,前者寫“我”與地壇的故事,后者地壇成為背景,寫在地壇這個大背景之下,“我”與母親的故事;也可以說,地壇是史鐵生獲得生存信念的地方,也是他感受母愛最多的地方,“車轍”和“腳印”的重合就是一個證據(jù)。
生4:從主題思想上來說,地壇幫“我”解決了要不要生的問題;母親幫“我”解決了怎么生的問題。他們都給“我”生的啟示。
生5:從構(gòu)思上來講,地壇是“物”對作者的啟示,而母親是“人”對作者的啟示。我們甚至可以說,地壇是我虛化了的母親,而母親是我心目中的地壇。 師:說得精彩!還有哪些高見?
生6:我覺得第一部分是作者在追尋,第二部分是解答。我覺得這樣理解,特別簡捷,思路也特清晰。
師:有道理。剛才同學(xué)們從不同的側(cè)面鳥瞰了文章的全貌,你們比較一下,哪一種思路進(jìn)入課文更直接有效?
生(很多人):最后一種。
師:好,那就最后一種,路是你們自己選擇的,無論如何艱難,你們也要走下去,對不對?十五年來,史鐵生在地壇里苦思冥想,上下求索,那么,作者追尋的問題究竟有哪些?
生7:史鐵生追尋的問題有三個。第一個是,我的身體是殘疾了,我的生命是不是該就此結(jié)束?也就是我該不該去死?第二個問題是,既然生命是苦痛的,那么,我為什么還要出生?第三個是,我應(yīng)該怎么去活?這是作者的心魂。
師:作者追尋的結(jié)果如何?引用文中的話,誰來說說?
生8:對第一個問題,作者思考了多年,終于領(lǐng)悟到“死是一種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jié)日”。就是說,對于死,應(yīng)該順其自然。
師:第二個問題的感悟是什么?
生9:第二個感悟是,“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币簿褪钦f,“我為什么出生”,這是一個無須思考的問題。
師:那么,現(xiàn)在剩下的最后一個問題,也是文章的核心問題,“我應(yīng)該怎樣去活?”以一種什么樣的精神狀態(tài)活下去?怎樣面對命運的冷酷、殘忍、不公。
生10:對于這個問題,第一部分作者沒有給我們清晰的解答,而是通過景物的描寫,達(dá)到托物言志的目的。
師:具體來說說。
生10:比如,地壇荒蕪但并不衰敗。小生命活躍其間。還有夕照的燦爛,雨燕的高歌,孩子的腳印,蒼黑的古柏,暴雨中草木泥土的氣味等等,都讓我們感受到作者對生命的熱愛和人生應(yīng)該有所作為的信念。
師:說的不錯,我現(xiàn)在再回到文章的切入點上來。作者為什么把自己人生的追尋,放在地壇里來完成?就是說,我與地壇有什么聯(lián)系?地壇在我的追尋中起了什么樣的作用?為什么能起這樣的作用?
生11:我認(rèn)為作者和地壇惺惺相惜。從“地壇離我家很近,或者說我家離地壇很近”可以看到一些端倪。作者強調(diào)兩者的近,不僅是距離上的,還有緣分上的,甚至還有命運上的。
生12:我認(rèn)為地壇是作者的人生上的導(dǎo)師。他用自己的歷經(jīng)滄桑,荒蕪并不衰敗來開導(dǎo)作者,提高作者對生命意義的理解。
生13:我認(rèn)為兩者的關(guān)系是同病相憐。有共同的遭遇,所以,作者才會有共鳴,才會因此想通很多問題。
師:好的,根據(jù)同學(xué)們的回答,我提煉出了以下關(guān)鍵詞。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人生導(dǎo)師。下面請同學(xué)們?yōu)樗鼈冋页鲆罁?jù),當(dāng)然還可以補充新的見解。
生14:作者花費很大的筆墨來寫地壇的破落,我覺得是大有深意的。地壇剝蝕、坍圮、淡褪、散落;而我殘疾、沒工作、沒出路。地壇荒蕪冷落,而我失魂落魄。兩者之間確實有一種宿命。
生15:我想補充,地壇在喧囂的都市,給作者提供了一個冷清的寧靜的背景。我覺得這個背景起碼有兩個好處,一是這種情緒正好和作者的心境相吻合,二是在安謐、沉寂、荒蕪的園子里,最容易展開對生命的思考。另外,作者對地壇、對地壇的景物的解讀,實質(zhì)就是對世界對生命的解讀。
生16:還有,這時候想必我是該來了!這時候,什么時候?應(yīng)該是地壇破落的時候,應(yīng)該是我殘疾無路可走的時候。該來了,為什么該來?自己因為雙腳殘廢,而心情悲涼,需要一個合適的環(huán)境來調(diào)試自己的心緒,而園子正好處于一個荒蕪冷落的境地,也需要人的陪伴。所以說,史鐵生和地壇的相遇,可以理解成是一種精神上的相遇,這或許是一種緣分,一種宿命!
生17:地壇盡管荒蕪了,但作者說:“有些東西是任誰也不能改變的!蔽矣X得這是作者借地壇來說自己。地壇在歲月的流逝中顯出永恒的一面,作者由此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和永恒,欣賞到人類前進(jìn)的步伐與舞姿,贊美著生命的呼吸和歌唱,在不屈中獲得尊嚴(yán),在苦難中享受幸福,在虛無中創(chuàng)造價值,完成了自我的“超越”。
師:在這個荒蕪的園子里,作者化了幾年的時間,終于完成了對生命的思考和解讀。這一過程是艱苦的,但也是必要的,F(xiàn)在,我們來看看作者經(jīng)歷了哪些肉體上的掙扎和心靈上的洗禮。且看史鐵生對生與死的思考,他認(rèn)為:“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jié)日!本褪钦f,死是目的,生便是過程,所以,史鐵生把孔子的“不知生,焉知死”改成了“不知死,安知生”,所以,他這樣告訴別人,“人有時候太看重了我們要回到虛無里去,結(jié)果忘了我們本來從虛無里來”。在他的另一首詩歌里,史鐵生這樣寫到:
“午后,如果陽光靜寂 你是否能聽 往日已歸去哪里? 在光的前端,或思之極處 時間被忽略在存在中 生死同一”
“生死同一”,即過程就是目的,死是一種回歸。史鐵生眼里的死,有著回家的溫馨。他曾經(jīng)和友人說,“我越來越相信,人生是苦海,是懲罰,是原罪。對懲罰之地最恰當(dāng)?shù)膽B(tài)度,是把它看成鍛煉之地,便有了一種猜想--靈魂曾經(jīng)不在這里,靈魂也不止于這里,我們是途經(jīng)這里!……我們途經(jīng)這里,那就是我們可以期待一個美好的世界,比如說極樂世界!笔疯F生對死的向往,不是意味著對生的淡漠嗎?同學(xué)們,你們怎么看?
生18:我不這樣認(rèn)為。史鐵生向往死,并不等于他淡漠生。相反,當(dāng)他認(rèn)定死只是所有人同樣的結(jié)果,他更加自覺地追求過程的美麗,更加強調(diào)過程投入的姿態(tài)。
生19:我的理解是史鐵生對死的向往,還能表明他的冷靜和豁達(dá),他把自身的殘缺和痛苦昭示給我們,但他又能艱難執(zhí)著的對待生,這是最讓我感動的地方。打個比方,比如,人之戰(zhàn)與蟻之戰(zhàn),人和蟻都能為了自己的群體,奮不顧身,勇往直前。但人與蟻還是有區(qū)別的,人知道勇往直前是死,而蟻覺察不到死,所以,人和蟻的境界還是有天壤之別的。能夠清醒的洞察未來,那以后的選擇,才更為可貴。
生20:我覺得作者把“死”看成一個節(jié)日,大有深意。想一想,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么不能夠面對呢?
師:剛才同學(xué)們的發(fā)言很好。有沒有哪個同學(xué)注意到,史鐵生能夠領(lǐng)悟生命的內(nèi)涵,首先,在于他戰(zhàn)勝了自己的殘疾。前面說過,史鐵生最崇拜的明星是卡爾劉易斯,但他們見面的時候,史鐵生卻沒有絲毫卑怯的陰影。因為他意識到每個人都是有局限的,9秒99的卡爾劉易斯也不例外。而此后卡爾劉易斯輸給了約翰遜。在《我的夢想》中,史鐵生說,“后來知道,跑進(jìn)9秒79的約翰遜戰(zhàn)勝卡爾劉易斯是服用了興奮劑,對此,我們該說什么呢?約翰遜的故鄉(xiāng)牙買加的人們這樣說,‘約翰遜什么時候愿意回來,我們都會歡迎他,不管他做錯了什么事,他都是牙買加的兒子。’這幾句話讓我感動至深。難道我們不該對靈魂有了殘疾的人給予更多的同情和愛嗎?”在這里,史鐵生深刻的認(rèn)識到每個人都有局限,而且還有比肉體殘疾更嚴(yán)重的靈魂殘疾的人,他們更需要同情和撫慰。因此,史鐵生終于從殘疾的陰影里走出來
師:記得原野在《人生》一詩中這樣寫道:
人生,從自己的哭聲中開始, 在別人的淚水中結(jié)束。 這中間的時光,
就叫做幸福; 人活著,
當(dāng)哭則哭, 聲音不悲不苦, 為國為民啼出血路。 人死了,讓別人灑下誠實的淚,
數(shù)一數(shù),那是人生價值的珍珠。 詩人用了樸實的言辭道出了生命的真諦。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蜷L或短,自有論道。而貫穿其中的生命的意義卻是每個人畢生的追求。史鐵生在這里也給提出一個重要的論題,人應(yīng)該怎樣戰(zhàn)勝自己的苦難,開始對生命意義的探求。史鐵生的個人問題,演變成眾生的共同問題--“一切不幸命運的救贖之路在哪里呢?”復(fù)旦大學(xué)的陳思和教授從“平常心和非常心”的關(guān)系來看史鐵生的寫作,所謂的“平常心”的根基所在,是指“他把內(nèi)在的痛苦外化,在具體的遭遇抽象化,把不能忍受的一切都扔給命運,然后再設(shè)法調(diào)整自我與命運的關(guān)系,力求達(dá)到一種平衡”。這種在根本上認(rèn)可了苦難的命運和不幸的角色,卻不是看輕生命的殘酷和傷痛,而是把這生命的殘酷和傷痛從自我中抽離出來,去融入一個更大也更恢弘的所在之中。這個“所在”就關(guān)系到了“非常心”。它是指“以最真實的人生境界和最深入的內(nèi)心痛苦為基礎(chǔ),將一己的生命放在天地宇宙之間而不覺其小,反而因背景的恢弘和深邃更顯生命之大”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史鐵生表現(xiàn)出了自我形象:他靜靜坐在園子的一角,在融合了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融合了死生的時間里,看到了包容任何孤獨個體的生命在內(nèi)的更大的生命本相。關(guān)于怎樣活著和怎樣自我救贖的困擾,也終于為生命的永恒欲望而洗滌。
師:史鐵生是救贖了?我們呢?同學(xué)們能不能談?wù)勀銈兪侨绾螌Υ钪械目嚯y的?
師:怎么不愿意說,那我先說。有一年,我眼睛受傷了,為了早好,需要雙眼包扎,而且,每天都要用針深深地扎進(jìn)眼球里面去,整整十五天,我都是一個真正的瞎子。一開始,我痛苦到了極點,可能變瞎的危險時時壓迫著我,我體會到了一種絕望的無奈。后來,我逐漸找回了自我,我想到還有很多真正的瞎子,我曾經(jīng)關(guān)注過他們嗎?他們不是更加凄慘嗎?每個人都有一條屬于他自己的路,我終于找回了自己。
生21:那還是非典的時候,爸爸出差去了,然后滯留在外地,媽媽是高三教師,吃住在學(xué)校,以示和學(xué)生共同戰(zhàn)勝危機,我們放假了。我哪也不能去,哪也不敢去,很多時候,我感覺到世界好象遺忘了我?墒,想到那些病魔折磨的人,想到那些與魔鬼打交道的醫(yī)生,我咬咬牙,最終,還是信心百倍的堅持下來了。
師:說得很好,非典中很多人看到生命的脆弱,而我們的同學(xué)們卻看到了堅強。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生22:有一年,爸爸的工廠破產(chǎn)了,大人整天不在家,我一個人呆在大大的房子里,我感到了滅頂之災(zāi),那是我人生中的一場劫難,我以為我的天踏下來了。后來,危機過去了,這對我是人生中的一閉財富。
師:好,苦難是人生的一筆財富,貧困是人生最好的大學(xué)。同學(xué)們的體會很深,看來,我們已經(jīng)逐步走近史鐵生了。我們繼續(xù),作者在地壇中“想了好幾年”,終于找到了答案,解答了生與死的問題,從殘疾的陰影中走出來,那么,接下來的關(guān)鍵問題是怎樣活下去,怎樣面對殘酷不公正的命運。所以,在課文的第二部分,地壇從我們眼前退去,逐漸成為一個背景,我們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更加偉大的形象,一個憂心忡忡,努力為兒子的病情和出路多方奔走的母親。在這里,作者重點寫母親對自己的人生啟迪。作者是怎樣寫這些啟迪的?誰來挑戰(zhàn)?
生23:重點寫母親對我的理解。
師:好的,能否具體說說。
生23:好的,作者說“母親不是那種光會疼愛兒子,而不懂得理解兒子的母親!彼裕赣H對“我”的愛不是溺愛,而是尊重。母親希望從尊重入手,走入“我”的心靈。以便更好的了解兒子,幫助兒子。
師:然而“我”,卻緊緊地封鎖起自己的內(nèi)心,讓母親不知所措。是這樣吧?
生23:是的,在文中第二部分第二自然段作者連用了五個“她知道”,充分說明了母親善解人意,深深地理解兒子,懂得如何關(guān)心兒子。母親知道兒子應(yīng)該有一個自己的空間,一個“發(fā)泄”的地方,于是,她把一切擔(dān)心和痛苦全部埋進(jìn)心底,默默擔(dān)當(dāng)母親的責(zé)任。
生24:是這樣的,作者如此癡迷地壇,母親從感情上來講,是不放心的,兒子去地壇,那是一個脫離了她的視線,讓她目不能接的地方;但從理智上,她感到兒子需要地壇,需要一個獨處的地方,治愈自己的傷口,完成人生的認(rèn)識。所以,母親一方面憂心忡忡,一方面又深明大義,提心吊膽卻又心甘情愿的看著兒子融入地壇。這種矛盾心理正顯示母親的偉大。
師:這個“融”字用得很有意思,把史鐵生和地壇的精神上的牽連表示出來了。讀了這些有溫度的文字,你們覺得母親最能打動我們的是什么?
生25:是母親一個最大的賭注。讓兒子獨自去地壇,“如果他在那里出了什么事,這苦難只好由我來承擔(dān)!边@正是母親的偉大和過人之處。
生26:是母親愛的無私和博大。兒子的痛苦在母親那里是要加倍的,但為了給兒子減輕痛苦她又去掩飾自己的痛苦。在母親堅韌的意志和毫不張揚的愛中,有我們民族最可寶貴的財富。
師:同學(xué)們說的精彩,剛才我們探討的是母親對“我”的理解,還有呢?
生27:還有,是寫“我”對母親的理解。
師:怎么寫?這不容易,母親理解殘疾的兒子不容易;殘疾的兒子理解母親也很困難啊!
生27:作者寫了一個漫長的理解過程。從煩躁、拒絕母親到懷念追思母親,可是,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只有地壇里的風(fēng)從眼前刮過。
師:確實是這樣。當(dāng)兒子在母親的幫助下,終于用筆撞開一條出路的時候,母親卻看不見了。命運給“我”提供了地壇,地壇給“我”帶來了生機,而母親的生機又給“我”帶來了力量,力量給“我”帶來了成功,成功給母親帶來了驕傲!可是--可是母親卻不在了,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可以說,這最后一環(huán)的缺失對史鐵生的精神生命永遠(yuǎn)是最沉重的打擊!
師:誰能夠把作者漫長的理解過程具體化?
生28:作者先設(shè)想母親的心理;寫小說報答母親;整日懷念母親;痛悔自己的倔強。
師:為什么要設(shè)想母親的心理?
生29:我有以下理解。第一,設(shè)想表明,母親的心理自己開始并不理解,因為在母親生前,我拒絕和母親進(jìn)行內(nèi)心的交流,這是作者深切的懺悔。第二,從反面來講,母親幫“我”上輪椅,目送“我”去地壇,有時到園中來找我,那還不足以表明母親的艱難和偉大。母親在家怎么樣?日日夜夜怎么想?寫這些,才能使母親形象血肉豐滿,才更能表現(xiàn)母親偉大的愛心。最后,這個設(shè)想還能表明,自己人生中的每一步求索,都有母親的參與和支持。
師:解得好!作者寫小說想報答母親,這是一個樸素的愿望,但作者又說這并不是母親盼望我找到的那條路。這不是一個矛盾嗎?還有,母親希望我走的究竟是一條什么路?
生30:作者沒有給我們答案,因為母親不在了,事實上也沒有答案。但我覺得這個懸念很好? 師:好在哪里?說來聽聽?
生31:對作者而言,他會永遠(yuǎn)帶著對母親深切的思念,背負(fù)著母親深厚的期望,繼續(xù)探索自己的人生之路!因為路的不確定,探索也就會永無止境。對母親而言,實際上也沒有確切的答案,兒子具體走哪條路并不重要,但這條路一定能讓兒子走向幸福,這才是最關(guān)鍵的。 師:你能夠分對象分析,很好。當(dāng)然還可以從文章寫法上,比如懸念設(shè)置的好處上來分析。
生32:作者的成功也許不是母親希望的路,那么,面對兒子的最后的成功,母親又會有什么理解和表示?因為母親不在了,這一切都成了懸念,而這個懸念,增加了文章的凄婉,加重了作者的悵惘,這正是文章的魅力之所在。
師:課文最后寫道:“這園里不單是處處都有過我的車轍,有過我車轍的地方也都有過母親的腳印!边@里的“車轍”和“腳印”的交織,有什么深刻的含義?誰來說說?
生33:可以說,“車轍”是作者在地壇里走過的“路”,是作者的心靈求索之旅。而“車轍”和“腳印”的交織,說明作者每一次精神跋涉,都不是獨立完成的,都混合著母親的精神贊助,都含有母親的憂慮和哀傷!而且“車轍”和“腳印”的交織,還象征著母親和地壇的重合--地壇是我再生的母親,而母親的博大是虛化的地壇。
生34:在文章中,作者還敘述了這樣一個細(xì)節(jié)。作者曾經(jīng)聽任母親找不到自己而不開口叫她,F(xiàn)在,史鐵生沉痛的說,“千萬不要跟母親來什么倔強! 作者寫這些主要就是要表示自己的懺悔,這是深刻的反省,也是沉痛的告誡,同時,還要為母親奉獻(xiàn)自己的感恩和懷念。
師:“奉獻(xiàn)”這個詞用得好,從哪里來的?
生34:從魯迅的《紀(jì)念劉和珍君》里來的。
師:謝謝你,這是我所知道的,我想通過你來告訴同學(xué)們一定要學(xué)以致用,F(xiàn)在我們來回顧一下,誰來幫我們總結(jié)一下文章。
生:文章寫史鐵生的一段生命的歷程。作者先為自己的殘疾悲傷,絕望,甚至想輕生,后來從地壇中尋找到生機,從母親的堅韌和毫不張揚的愛中汲取了精神力量,終于戰(zhàn)勝自我,走向人生的輝煌。
師:總結(jié)得很精彩。最后,我們男女生分別用一句話談自己的理解和認(rèn)識。感覺女生要柔弱一點,所以,老師想讓你們談?wù)剬γ\苦難的認(rèn)識,希望你們以后要繼續(xù)堅強或者堅強起來;男生粗枝大葉一點,我想讓你們談?wù)勀笎鄣恼J(rèn)識,希望你們以后細(xì)膩一點。先醞釀一下……
師35:好了,女生優(yōu)先!請--
生36:愛拼才會贏!
師:最好從作品的感悟中來!
生37:戰(zhàn)勝困難的唯一力量是愛!
生38:對自己說,每天的太陽都是新的。
生39:每一個生命都是一個奇跡,無論貧窮還是富貴,完美還是殘缺。
生40:生,如果只是為了等死,那么,其實每個人都已經(jīng)死去。
生40:生命中有死亡的悲痛,是因為它同時有生的喜悅;有衰老的無奈,是因為它同時有青春的飛揚。
生40:除了我們自己拯救之外,其他一切歸根結(jié)底都不是神圣的。解脫自己,皈依自己,也就必然得到世人的認(rèn)可。
生40:讓命運的狂風(fēng)來得更猛烈些吧,因為它可以刮掉我們身上多余的,把持不住的那部分,
生41:失去最愛的人能讓人心碎,卻也往往能讓人眼睛開啟。
……
師:好了,女生說得很好,該到男生了!
生42:兒子的痛苦在母親那里要加倍,兒子的快樂在母親那里也會加倍。
生43:沒有母親的欣賞,所有的成功都會失去一半意義。
師:為什么說一半意義?
生44:因為還有妻子的欣賞。
(學(xué)生笑)
生45:人生有多長,母愛就有多長。
生46:上帝不能給每個人派一個天使,所以,就給每個人一個母親。
生47:世界上最偉大的聲音,是母親的呼喚!
師:同學(xué)們說的精彩。我還有告訴同學(xué)們一個神奇的現(xiàn)象:世界上的語言迥然不同,但無論哪一個國家的語言,媽媽的讀音都是相同的,這也可以看成是母愛神圣的一個注解!感謝同學(xué)們的精彩參與,讓我們在《燭光里的媽媽》樂曲聲里結(jié)束我們的這節(ji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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