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xù)寫是根據(jù)原文的情節(jié)或提供的相關(guān)信息,把作者沒有寫出來的或不打算寫出來的內(nèi)容,通過自己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形成文字的一種寫作形式。續(xù)寫大家名篇是對學(xué)生文字功夫、鑒賞能力或?qū)徝滥芰Φ木C合考查。對于初學(xué)者來說,多進行一些續(xù)寫對寫作能力的提高是大有裨益的。但續(xù)寫究竟怎么去做,老師往往沒有很具體的方法讓學(xué)生明白!吨袢笟w來了》一文獲得是我校首屆“興文杯”文學(xué)作品創(chuàng)作大賽一等獎,現(xiàn)筆者想就此文的一些成功之處談一些續(xù)寫的注意事項,以期對廣大中學(xué)生續(xù)寫有點啟發(fā)。
竹雀歸來了
--《邊城》續(xù)
黃昏依然溫柔、美麗和平靜。天已快黑,別的雀子似乎都休息了,只有杜鵑叫個不息。翠翠坐在渡船上,沒有要過渡的人--此時正是端午夜。"前些年時,大概正和爺爺一同說笑著流在從縣城回來的路上吧!"翠翠這樣想著。
屋里黑黝黝的、靜悄悄的,只有灶堂里"噼哩啪啦"的不時飛出些火星來。翠翠燜好了瓜菜,擺上粽子,還倒了半碗酒,"爺爺,你該來吃飯了!"翠翠邊擺著筷子邊輕聲的呼喚。
翠翠抱膝坐在月下,傍著小屋,想著爺爺講訴的自己的父親與母親。
月光如銀子,無處不可照及,山上竹在月光下變成一片黑色,身邊草叢中蟲聲繁密如落雨。間或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忽然會有一只草鶯"落落落落噓"囀著它的喉嚨,不久之間,這小鳥兒又好像明白這是半夜,不應(yīng)當那么吵鬧,便仍然閉著那小小眼兒安睡了。
"爹爹是會在這夜里唱歌的吧!"翠翠想著不禁自己唱起來了。是那首好覺得頂好聽的歌又軟又纏綿,帶著她各處飛,飛到對溪懸崖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
月光極其柔和,溪面浮著一層薄薄的白霧。翠翠張起耳朵聽著,希望有人在對溪應(yīng)和。待了許久,對溪除了一片草蟲的清音復(fù)奏以外,別無所有。
"撲撲撲!"雞籠的公雞抖了抖翅膀,向母雞挪近些又安靜下來了。翠翠看著,就滾出眼淚來了,抽泣著,不知何時就睡著了。再醒來時,東邊早已泛白。到溪邊洗了臉,一天又開始了。雖然是五月天,卻總也好不起來,灰沉沉的,偶爾出現(xiàn)一塊藍天,一會兒又被淹蓋了。翠翠的心里老是想著,想著桃源縣,老是想著。站在渡船上,長長的篙插進去,彎腰一推,然后抽出來;再插進去,再抽出來……隨著長篙的起起落落,翠翠的目光也時時的抬起,又垂下,時兒忽的撐得渡船像離開了水波的一條打跳的梭魚,忽的又慢下來;因為她總會把對溪立著等過渡的穿白褂的青年錯當了某個人。
月亮又升起來了,月光還是那樣的柔和如銀子,草蟲仍然鬧著,夜鶯依舊轉(zhuǎn)了幾下又停下來睡了。翠翠同樣抱膝坐在小屋前,然后聆聽著對溪,依然別無所有,同樣過了一會兒就自己唱起來了。也不知唱了多久,心又飄了多遠,沒停下來了,那歌聲久久的回蕩著。翠翠立直了身子,張起了耳朵,驚訝于如此長久的回音,然后問自己:"這是回音嗎?"不是的,原來是她的竹雀又在為她歌唱了……(作者 李華展 此文已在《語文學(xué)習報》上發(fā)表)
首先,續(xù)作遵循了原作的情節(jié)的基本流程。翠翠仍然在家為爺爺準備晚飯,爺爺仍然在外面忙碌著擺渡的事。翠翠情竇初開,原作中爺爺?shù)墓适聦Υ浯溆兄芴貏e很深的影響,翠翠因此還做了一個夢,不知道把虎耳草送給誰了。在續(xù)文中,翠翠想著父親唱歌,自己又情不自禁的唱“那首好覺得頂好聽的歌”,并且“又軟又纏綿,帶著她各處飛,飛到對溪懸崖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還有翠翠“想著桃源縣,老是想著”,希望能有人為她唱歌。這些情節(jié)和原文有著相應(yīng)的延續(xù)性,讀來覺得入情入理,不覺得唐突。
其次,續(xù)作遵循原作中的人物形象特征。翠翠還是那個翠翠,對外公無限熱愛,對愛情有著朦朧的認識,也有著一定的向往。她思考著“爹爹是會在這夜里唱歌的吧”,而且“她總會把對溪立著等過渡的穿白褂的青年錯當了某個人”。翠翠仍然傷心,缺少了母愛的翠翠是失落的,爺爺怎么能懂孫女的心呢?續(xù)文作者是讀透了原作,翠翠的形象沒有改變,她身上的性格特征并不因為是續(xù)作而發(fā)生什么變化,這也是本文成功的又一個原因。
再者,續(xù)作遵循原作中湘西的獨有的風俗習慣。燒的還是那個“灶堂”,包括“噼哩啪啦”的“不時飛出些火星”,都是湘西所獨有的,試想,如果翠翠燒著煤氣,是多么讓人噴飯的笑話。〈浯錉F的還是那些“瓜菜”,擺的還是“粽子”。翠翠仍然是想著有人能為她唱歌,她也一個勁的唱,還有那把“虎耳草”。翠翠生活的環(huán)境,還是湘西所特有的,那些風俗習慣在續(xù)作中被小作者保護得那么完好,可見小作者是用了心的。
最后,續(xù)作遵循了原作的語言風格。在這里,筆者僅舉續(xù)文中的幾個小小的例子。小作者筆下的黃昏“依然溫柔、美麗和平靜”,月亮還是那么“柔和”。“雀子”還是那只雀子,它的叫聲還是沒有改變,一只草鶯“落落落落噓”囀著它的喉嚨,多么熟悉的語言!澳鞘缀糜X得頂好聽的歌又軟又纏綿,帶著她各處飛,飛到對溪懸崖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這是原作中最令人心動的語言。小作者巧妙借用,恰到好處。
從以上分析中,不難看到,一篇成功的續(xù)作,并不是隨心所欲的亂寫,要遵循一定的寫作規(guī)律。筆者主張續(xù)寫要力求和原作能夠很好的諧和,看了續(xù)作就是原作者寫的那種感覺,將續(xù)作放在原文續(xù)寫之處沒有嫁接的疤痕,這是續(xù)寫的最高境界。書法有描紅之說,作文也可以描紅,先追求形似,在追求神似,描紅作文多了,自己也能夠從中受到很多寫作啟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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