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春天的遐想的隨筆
春來后,天亮得早,一些生靈也醒得早。在晨曦里,當(dāng)紗窗慢慢變白的時候,就能聽得到各種鳥雀的叫聲,聲聲如歌。
每天早晨像是聽鳥鳴的音樂會,既有獨奏,又有合唱。先是一種聲音有些渾厚的鳥迎著晨曦在叫,不緊不慢,節(jié)奏舒緩,像是一粒粒的珠子被丟進水里;有時,這邊鳥在這邊應(yīng),那邊鳥在那邊答,或高或低,應(yīng)答很有趣。大約五分鐘之后,先前的那種鳥沒了聲音,另一種鳥接著叫起來。這只鳥叫得很起勁,但發(fā)出的是一串滑音,幾成旋律,再接下來是麻雀、是喜鵲……在晨光里次第放歌。我看不到它們的身影,只能聽到它們忽高忽低、忽緩忽急的鳴叫,也許它們從這個樹枝跳到那個樹枝,從這個窗口跳到那個窗口,十分自由、歡快。
我有所感悟:鳥在晨曦里醒來,向著天空鳴叫,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是井然有序的。鳥把大自然當(dāng)成了舞臺,依次出場,各展歌喉。多么像大自然進行的一次“彩排”啊!
春風(fēng)吹過來時,最先綠的當(dāng)算柳枝,“春面不寒楊柳風(fēng)”,是她最早報道著春天的消息。在此之后,是楊樹。當(dāng)心形的樹葉豐滿了楊樹枝的時候,雪花一樣白的楊絮飄蕩其間。再之后,是棗樹,還有石榴樹。這個時候,在棗樹中間會傳來布谷鳥的叫聲。聽到布谷鳥的叫聲,農(nóng)民就該忙著種棉花了。樹是這樣,花也是如此。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花開不斷。春天的時候,枝枝紅杏出墻來,人面桃花分外鮮;夏天,花開富貴是牡丹,荷花映日別樣紅;而到了秋天,八月桂花遍地開,“戰(zhàn)地黃花分外香”;隆冬臘月,大雪紛飛時,則是另一種景象:雪落梅花詩意濃,暗香浮動人不行;黛玉葬花不逢時,落日梅花映雪紅。
由鳥、樹、花,我又想到了莊稼。農(nóng)民種莊稼也像是種花。小麥玉米高粱,棉花花生大豆,茄子辣椒西葫,只要對它們付出了感情,它們會用另一種愛來回報你。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但我要說的是,不僅沉甸甸形態(tài)各異的果實讓你驚訝和感激,而且它們的生長期是不一樣的,有的長,有的短,有的在春季播種,有的在夏季播種,有的在秋季播種,它們被播進土壤后,像是進行著一場距離不同的競賽,是在陽光下用自己的生命進行的.競賽,雖然起點不同,卻都爭先恐后積極踴躍地把結(jié)出的果實奉獻給人類,用自己的生命養(yǎng)活著人類。
由此可見,無論是鳥、樹、花、莊稼,無論動物,還是植物,對于人類來說,它們應(yīng)該是人類的朋友,沒有了它們,就沒有了人類,對它們的傷害,就是對朋友的傷害,就是對自己的傷害。既然是朋友,朋友自有其生活的規(guī)律,自有其生存的環(huán)境,但我們?nèi)祟愐蜃约旱娜涡杂袝r卻破壞了這種生存規(guī)律和環(huán)境,而且還振振有詞。人類想要改變的東西,總是能找到理由。
但是,我們發(fā)現(xiàn),我們小時候的許多“朋友”諸如天上飛的云雀、草里長的蟈蟈、螞蚱,水里游的草魚、鰱魚、鯽魚,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連聲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誰之過?當(dāng)然是我們?nèi)祟。是我們(nèi)祟惛淖兞谁h(huán)境,污染了環(huán)境。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不“走”又能怎樣?本來,造物主考慮的是非常周到的,無論在晨曦微露的早晨,還是在落日嫣紅的傍晚,無論在陽光燦爛的白天,還是在月光如水的深夜,無論春秋,還是冬夏,都會安排有“朋友”與人類相伴,和諧相處,其樂融融。這是多么好的情景啊,但是現(xiàn)在卻改變了模樣。
在春天的一個早晨,一只麻雀忽然落在我的窗臺上,跳來跳去,一會兒又在細葉嫩黃的柳枝間“唧唧喳喳”。陽光撫摸著它,而它,搔首弄姿,無憂無慮。我真有點擔(dān)心,將來有一天,它會不會離我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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