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清原文翻譯及賞析2篇
維清原文翻譯及賞析1
原文:
維清緝熙,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維周之禎。
譯文
多么清明又是多么榮光,
因為文王有著征伐良方。
自從開始出師祭天,
至今成功全靠師法文王,
真是我周王朝大吉大祥。
注釋
、啪S:語助詞。
、频洌悍。
、钦兀洪_始。禋(yīn):祭天。
、绕褐。
、傻潱杭。
賞析:
這是《詩經(jīng)》中最簡短的篇章之一。作為一首與《國風》一類抒情詩意境迥然不同的《頌》詩,光看原詩十八字的文本,對詩意的理解肯定不會太深,這就有必要通過閱讀一些距原詩創(chuàng)作時代相對比較近的漢代學(xué)者的闡說以及樸學(xué)鼎盛時期的清代學(xué)者的考證來了解詩歌的創(chuàng)作背景和主題思想。
按《毛詩序》云:“《維清》,奏象舞也!编嵐{云:“《象舞》,象用兵時刺伐之舞,武王制焉。”蔡邕《獨斷》云:“《維清》一章五句,奏《象武(武、舞古通)》之所歌也!倍偈妗洞呵锓甭丁吩疲骸拔渫跏苊鳌断髽贰,繼文以奉天!睗h儒之說如此。清陳奐《詩毛氏傳疏》考云:“《象》,文王樂,象文王之武功曰《象》,象武王之武功曰《武》。《象》有舞,故云《象舞》!戌睢叮姡┖蠊{》云:‘鄭謂武王所制者,武王之作象舞,其時似但有舞耳。考古人制樂,聲容固宜兼?zhèn),然亦有徒歌徒舞者,《三百篇》皆可歌,不必皆有舞。則武王制象舞時,殆未必有詩。成王、周公乃作《維清》以為《象舞》之節(jié),歌以奏之!负险f詩周公作,是矣。襄二十九年《左傳》,吳公子札觀周樂,見舞《象》箾《南》籥者,……此《象》謂舞,不謂詩也!抖Y記·文王世子、明堂位、祭統(tǒng)、仲尼燕居》,皆言下管《象》,……此《象》謂詩,不謂舞也。制《象舞》在武王時,周公乃作《維清》,以節(jié)下管之樂,故《維清》亦名《象》。”據(jù)此,可知《維清》一詩文句雖簡單,但在《周頌》中地位卻較重要:它是歌頌文王武功的祭祀樂舞的歌辭,通過模仿(所謂“象”)其外在的征戰(zhàn)姿態(tài)來表現(xiàn)其內(nèi)在的武烈精神。按《雅》、《頌》之詩,稱揚文王多以文德,贊美其武功,那就顯得意義非同一般了。
詩首句感嘆當時天下清平光明,無敗亂穢濁之政,次句道出這一局面的形成,正是因為文王有征伐的良法。據(jù)《尚書大傳》等記載,文王七年五伐,擊破或消滅了邘、密須、畎夷、耆、崇,翦除了商紂的枝黨,為武王克紂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武王沿用文王之法而得天下,推本溯源,自然對“文王之典”無限尊崇。下面第三句“肇禋”,鄭箋解為:“文王受命,始祭天而枝伐也!薄爸Ψァ,即討伐紂的枝黨(如崇國)以削弱其勢力。鄭說有《尚書中候》、《春秋繁露》等書證,“肇禋”即始創(chuàng)出師祭天之典,自確鑿無疑!洞笱拧せ室印窋⑽耐醴コ纾小笆穷愂堑l”之句,“類”是出師前祭天,“祃”是在出征之地祭天,與此篇的“肇禋”也是一回事,可以彼此互證。最后兩句,“迄用有成”直承“肇禋”,表明“文王造此征伐之法,至今用之而有成功”(鄭箋);又以“用”字帶出用文王之法,暗應(yīng)“文王之典”!熬S周之禎”則與第一句“維清緝熙”首尾呼應(yīng),用虛字“維”引出贊嘆感慨之辭,再次強調(diào)“征伐之法,乃周家得天下之吉祥”(同上)。作者這樣的`文字處理,未必是刻意為之,而在結(jié)構(gòu)上自有回環(huán)吞吐的天然妙趣。戴震《詩經(jīng)補注》謂其“辭彌少而意旨極深遠”,對此詩小而巧的結(jié)構(gòu)卻有著較大的語義容量深有會心。
這樣的一首古詩,因其內(nèi)容感情距當代讀者的生活過于遙遠,在接受過程中要產(chǎn)生審美快感,是比較困難的,但通過上文的分析,當能使讀者對此詩有比較確切的理解。如果此詩的樂舞能夠復(fù)原,那么,欣賞這一武舞,觀看一下打扮成周文王之師的舞蹈家表演攻戰(zhàn)之狀,感受一下其武烈精神,應(yīng)是一大藝術(shù)享受。
維清原文翻譯及賞析2
維天之命
題解:贊美文王的美德。
維天之命1,於穆不已2。於乎不顯3,文王之德之純。
假以溢我4,我其收之。駿惠我文王5,曾孫篤之6。
【譯文】
是那上天天命所歸,多么莊嚴啊沒有止息。多么莊嚴啊光輝顯耀,文王的品德純正無比。
美好的東西讓我安寧,我接受恩惠自當牢記。順著我文王路線方針,后代執(zhí)行一心一意。
【注釋】
1.維:語助詞。2.於(wū):嘆詞,表示贊美。穆:莊嚴粹美。3.不(pī):借為"丕",大。
4.假:通"嘉",美好。溢: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爾雅·釋詁》:‘溢、慎、謐,靜也!娧浴缥摇,即慎我也,慎我即靜我也,靜我即安我。"
5.駿惠:鄭箋訓(xùn)為"大順",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惠,順也;駿當為馴之假借,馴亦順也。駿惠二字平列,皆為順。"
6.曾孫:孫以下后代均稱曾孫。鄭箋:"曾,猶重也。"篤:指篤行,行事一心一意。篤,厚。
【賞析】
《維天之命》是《周頌》的第二篇,無韻,篇幅不長,充滿了恭敬之意、頌揚之辭。詩為祭祀周文王之作(《毛詩序》所謂“大平告文王也”),因文本中有“文王之德之純”、“駿惠我文王”等句可證,古今并無異議,但對成詩之時,則漢儒、清儒之說有分歧。鄭玄箋云:“告大平’者,居攝五年之末也。文王受命,不卒而崩,今天下太平,故承其意而告之,明六年制禮作樂!彼J為此詩作于周公攝政五年之冬。而陳奐《詩毛氏傳疏》則云:“《書·雒誥》大傳云:‘周公攝政,六年制禮作樂,七年致政。’《維天之命》,制禮也;《維清》,作樂也;《烈文》,致政也。三詩類列,正與大傳節(jié)次合。然則《維天之命》當作于六年之末矣!饿谜a》周公曰:‘王肇稱殷禮,祀于新邑,咸秩無文!嵶⒃疲骸芄贫Y樂既成,不使成王即用周禮,仍令用殷禮者,欲待明年即政,告神受職,然后班行周禮,班訖始得用周禮,故告神且用殷禮也。’鄭謂周禮行于七年致政之后,是也。而箋以告太平為禮未成時,在居攝五年之末,則未是。詩云:‘我其收之!衷疲骸鴮O篤之!栽谥贫Y后語矣!睋(jù)他考證,鄭玄之說有誤,此詩當作于周公居攝六年之末,即公元前1110年。今人陳子展《詩經(jīng)直解》認為陳奐之說較鄭箋“為有據(jù)也”,茲從其說。
此詩內(nèi)容大致可分為兩部分,前一部分四句說文王上應(yīng)天命,品德純美;后一部分四句說文王德業(yè)澤被后代,后代當遵其遺教,發(fā)揚光大。讀者稍加注意,便會發(fā)現(xiàn)前后兩部分在結(jié)構(gòu)上有所不同。前一部分有一個逆挽,也就是說,今傳文句將原該是“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文王之德之純,於乎不顯”的平行結(jié)構(gòu)在句子的排列組合上作了小小的變化。語義絲毫未變,但效果卻很不一樣,兩個“於”字的疊合,更顯出嘆美莊敬之意。而后一部分沒有用感嘆詞,作者便任句式按正常邏輯排列,平鋪直敘,波瀾不驚,在唱出重音——贊頌文王——之后,以輕聲順勢自然收束,表示出順應(yīng)文王之遺教便是對文王最好的告慰,這樣一種真心誠意的對天祈愿與自我告誡。
從詩的句式看,此詩中第四句“文王之德之純”與第七句“駿惠我文王”完全可以壓縮成“文王德純”、“駿惠文王”這樣的句式,如此則八句均為四言,整齊劃一。《周頌》中不是沒有這樣純用四言句的詩章,如《臣工》、《噫嘻》等即是。因為《周頌》中多無韻之詩,可能會有人將這種句式參差與勻整的不同與有無韻腳聯(lián)系起來,以為有韻之詩句式以勻整為尚,無韻之詩句式以參差為尚;這樣看的話未免太絕對,上舉《臣工》、《噫嘻》等無韻(江永《古韻標準》謂《臣工》“韻不分明”,語尚含糊)之詩也是齊言句式,就很難以此解釋之。筆者以為《頌》詩的句式參差與否,除了語言表達上的需要外,恐怕更多的是合樂的需要。據(jù)鄭覲文《中國音樂史》說:“《頌》律與《雅》律之配置不同,《雅》為周旋律,《頌》為交旋律!倍钤夺岉灐窂娬{(diào)《頌》之舞容而謂其全為舞詩。據(jù)此,則《頌》詩的音樂大約因切合舞蹈的需要而旋律變化多一些,句式參差與勻整正反映出其旋律的差異。這樣的理解是否正確,筆者不敢妄斷,謹以之求質(zhì)于治中國古代音樂史者。
至于說此詩的內(nèi)容,實在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頌揚文王德配上天,對其美德頂禮膜拜,正是周公攝政制禮,確定祭祀文王的規(guī)格儀軌之后,創(chuàng)作祭舞祭歌的必然主題。而因其言詞古直,情意樸素,尚無矯揉造作之弊,今人讀來并不致于像讀后世千篇一律的祭祀歌辭那樣產(chǎn)生反感。(茹云鶴.趙荔紅)
【說明】
這亦是一首在祭祀儀式現(xiàn)場所誦唱的歌,是一首祭祀文王、武王的頌歌,周成王是周朝第二代天子,其威望僅次于文王、武王,與其子周康王齊名,史稱“成康之治”!妒酚洝ぶ鼙炯o》說:“成、康之際,天下安寧,刑措四十余年不用。”天下之所以安寧,是因為“成王不敢康”。周文王在世時,周國沒有取得天下,周武王即位后即滅商得天下,可惜在位僅幾年就去世,周成王即位就繼承了周武王的事業(yè),又一次重新開始分封諸侯。他的責任就是要保證天下太平,讓人民得以休養(yǎng)生息。所以,這是一首周成王自己頌唱的祭祀歌,他在歌中表白自己不敢懈怠,不敢追求安樂,希望天下太平。
在短小的詩篇中,詩人用簡潔的語言,十分緊湊的敘述了周初三王,并且表明了他們對創(chuàng)建、鞏固新興王朝所作出的不同貢獻,同時又重點宣揚了成王為完成父輩事業(yè)所進行勤勉努力。詩歌的這一敘寫特點,當之無愧地贏得了前人“通首密練”的好評。
本篇無韻,只有八句,是《詩經(jīng)》中最短的篇章之一,但詩題卻是《詩經(jīng)》中最長的。
關(guān)于本篇的主旨,最初都認為是祭祀成王的。朱熹《詩集傳》援引《國語》曰:“《國語》叔向引此詩而言曰:‘是道成王之德也。”賈誼《新書·禮容下》亦云:“文王有大德而功未就,武王有大功而治未成,成王承嗣,仁以臨民,故稱昊天焉!本勺C。但《毛詩序》卻認為是祭祀天地的:“《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毛詩序》之所以會得出這個結(jié)論,一是因為其堅認《周頌》無成王之后的作品,所以不可能是祭成王;二是因為其判定詩的主旨往往只根據(jù)詩的發(fā)端,而不是根據(jù)詩的整體!睹娦颉返倪@個結(jié)論與本篇的詩意顯然牴牾,因為整首詩七句中有五句贊美成王,只有一句涉及天,所以盡管毛詩長時間占據(jù)了詩學(xué)的主導(dǎo)地位,盡管鄭玄、孔穎達諸儒煞費苦心地為其補苴罅漏,它還是不斷地被后人責難。朱熹《詩集傳》曰:“此詩多道成王之德,疑祀成王詩也!币﹄H恒《詩經(jīng)通論》曰:“小序謂‘郊祀天地’,妄也。《詩》言天者多矣,何獨此為郊祀天地乎?郊祀天地,不但于成王無與,即武王亦非配天地,而言‘二后’,何耶?”方玉潤《詩經(jīng)原始》曰:“序謂‘郊祀天地’,不知何所取義。詩唯首句及天,‘二后’下皆言文、武受命,及成王之德。曰‘不敢康’,曰‘宥密’,曰‘緝熙’,而終之以‘單厥心’,所以上基天命,纘成王業(yè),而能安靖天下者于是乎在。于天地毫不相涉,天下豈有此等祭天地文乎?”現(xiàn)代學(xué)者亦多摒棄《毛詩序》的觀點,而恢復(fù)其“祭祀成王”的本來面目。
祭成王不從祭主入手,卻上溯到文、武二王,再追溯到昊天,似乎有些離題。其實這并不難解釋,成王受命于文、武二王,文、武二王又受命于天,所以從天入手,以示成王與文、武二王一脈相承,得天之真命。首二句是全詩的引子,其作用猶如賦比興中的興,后五句才是全詩的主體。成王是西周第二代天子,聲望僅次于文、武二王,與其子康王齊名,史稱“成康之治”。《史記·周本紀》曰:“成、康之際,天下安寧,刑措四十余年不用。”天下之所以安寧,是因為“成王不敢康”,此與《離騷》所說的“夏康娛以自縱”正相對照!百硪够睹堋鄙熳恪安桓铱怠敝,一正一反,相得益彰。按此句最難理解。《禮記·孔子閑居》有:“孔子曰:‘夙夜其命宥密,無聲之樂也!薄嵭ⅲ骸捌,讀為基。基,謀也。密,靜也。言君夙夜謀為政教以安民,則民樂之!标愖诱埂对娊(jīng)直解》謂“此句舊解唯此鄭注較為明確”,本文即用鄭注;《爾雅·釋詁》亦曰:“基,謀也。”正與鄭注同義。第五句的“緝熙”是連綿詞,不應(yīng)分解,《大雅·文王》有“於緝熙敬止”,《周頌·維清》有“維清緝熙”,《周頌·載見》有“俾緝熙于純嘏”,都作光明解,本文亦依之。最后一句的“其”等于“之”,“肆其靖之”等于“肆之靖之”,也就是“鞏固它安定它”的意思。文王、武王開創(chuàng)的周朝在成王時得以鞏固、安定,這就是祭主一生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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