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居歲暮·屏居負山郭原文及賞析
《郊居歲暮·屏居負山郭》作者為唐朝文學家柳宗元。其古詩全文如下:
屏居負山郭,歲暮驚離索。
野迥樵唱來,庭空燒燼落。
世紛因事遠,心賞隨年薄。
默默諒何為,徒成今與昨。
【注釋】
、贇q暮:晚冬。郊:城郊,當時柳宗元住在愚溪,屬城郊。
、谄辆樱弘[居!妒酚洝の浩浜盍袀鳌贰拔浩渲x病,屏居藍田南山下數(shù)月! 山郭:山巒。
、垭x索:隱居!抖Y記·檀鄉(xiāng)》“吾離群而索居!
、苠模哼h。
、轄a:《左傳·咸公三年》“燼,火余木!倍盘镎f:“楚俗燒榛種田,田畬(shē賒)。
、扌馁p:有契于心,悠然自得。。浩冉。
、哒彛毫舷。
【翻譯】
背倚著高山離群而居,驀然發(fā)現(xiàn)已是一年將盡。曠野傳來樵夫的歌聲,燒山的灰燼飄落在空庭。紛亂的世事已經(jīng)漸漸遠去,悠然的心境也隨歲末而流逝。默默無語也不知因為什么,空留下今天與昨天的無限嘆息。
【鑒賞】
柳宗元貶居永州時,寄住在永州城南瀟水東岸的龍興寺。元和五年,搬遷至瀟水西岸愚溪側(cè)畔,并在此構(gòu)筑家園,過著“甘終為永州民”的定居生活。當時,古城在瀟水東岸,瀟水以西的愚溪自然稱為“郊”。在此“郊居”的五年時間,詩人寫作了大量的山水詩!督季託q暮》就是其中一首,寫于元和十年冬。
這首詩共八句,前四句寫景,后四句抒懷。詩的首聯(lián)和頷聯(lián),不僅點明了時間、地點,作者還用極富嶺南色彩的景物勾畫了一幅嶺南所特有的風情畫。永州屬古楚地,也被稱為“南蠻之鄉(xiāng)”。這里缺乏開發(fā),民風淳樸。宗元所居之地,背倚山巒,面臨溪水,喬榛遍野,“蝮虺”出沒,與詩人任職京師時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繁榮都市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詩的頷聯(lián)以“野”字極為精煉地概括出“郊居”之地的景物特色。山巒連綿、溪水淙淙是“野”,人煙稀少、南蠻風氣是“野”,樵夫擔柴、唱歌抒懷是“野”,燒榛種田、庭院空寂是“野”。在詩人的筆下,“野”味十足,“野”趣橫生。詩人囚居永州已近十年,仿佛已讀懂了背負的“山郭”,燒荒殘留的余木,踏歌歸來的樵夫,離群索居的自己。在這幅極富“野”味的畫面中,不僅有冷峻峭拔的景物,還有熱情淳厚的樵夫,更有空坐庭院的詩人。畫中有詩,詩中有畫,畫中有人。人、詩、畫共為一體,景、人、情渾然天成。
詩的后四句在前四句寫景的基礎(chǔ)上抒發(fā)詩人既悠然自得又感物傷懷的矛盾心緒。詩的頸聯(lián)闡明了擺脫現(xiàn)實、寄情山水的悠然情懷。就這兩句而言,前句是因,后句是果。既然貶居遠地,遠離世上的紛爭,且近年關(guān),又自然放開胸懷寄情于山水。但現(xiàn)實卻使詩人不能回避,悠悠往事又憶上心頭。其中苦味,常人很難明白。所以,詩人在尾聯(lián)中抒發(fā)了自己想“為”卻不能“為”,一切都成“今與昨”的憂怨感憤。
此詩作于元和十年,屬柳宗元貶永末期的作品。這時的柳宗元,怨憂窮戚,失望至極,心中苦味無以傾訴,只有寫作詩文抒發(fā)怨怒、愁苦的情懷。這首詩無論是寫景還是抒情,都表現(xiàn)了這種苦味:詩的前兩句以“屏居”始、以“離索”終,囚居之苦躍然紙上;樵夫能悠然唱歌,輕松愉悅,而詩人卻只能“默默”細想、苦苦思索,這又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詩人不能“興堯舜、孔子之道,利安元元為務(wù)”之苦得以盡情傾吐;年關(guān)已近,貶居近十年,自己已近“遲暮”,但“例召”卻杳無音訊,空懷大志而不能施展之苦呼之欲出;背山面水,幽靜怡人,本應(yīng)怡然自得,而詩人卻如負重荷,驚魂落魄,壓抑之苦不言自明。
全詩圍繞“野”字描摹物象,抒發(fā)了詩人“徒成今與昨”的憂愁感傷的情懷。詩人在描摹物象時強作歡顏,以為如此就可擺脫現(xiàn)實的煩憂,愈是這樣,詩人就愈痛苦,詩中透出的苦味就越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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