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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襄公二十三年原文及翻譯

時間:2022-10-02 01:58:54 古籍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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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襄公二十三年原文及翻譯

  襄公·襄公二十三年

  作者:左丘明

  【經(jīng)】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三月己巳,杞伯□卒。夏,邾畀我來奔。葬杞孝公。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陳侯之弟黃自楚歸于陳。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秋,齊侯伐衛(wèi),遂伐晉。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己卯,仲孫速卒。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晉人殺欒盈。齊侯襲莒。

  【傳】二十三年春,杞孝公卒,晉悼夫人喪之。平公不徹樂,非禮也。禮,為鄰國闕。

  陳侯如楚。公子黃愬二慶于楚,楚人召之。使慶樂往,殺之。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陳人城,板隊而殺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黃。君子謂:「慶氏不義,不可肆也。故《書》曰:『惟命不于常!弧

  晉將嫁女于吳,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納諸曲沃。欒盈夜見胥午而告之。對曰:「不可。天之所廢,誰能興之?子必不免。吾非愛死也,知不集也!褂唬骸鸽m然,因子而死,吾無悔矣。我實不天,子無咎焉!乖S諾。伏之,而觴曲沃人。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孺子,何如?」對曰:「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皆嘆,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貳之有?」盈出,遍拜之。

  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以晝?nèi)虢{。初,欒盈佐魏莊子于下軍,獻子私焉,故因之。趙氏以原、屏之難怨欒氏,韓、趙方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欒氏,而固與范氏和親。知悼子少,而聽于中行氏。程鄭嬖于公。唯魏氏及七輿大夫與之。

  樂王鮒待坐于范宣子。或告曰:「欒氏至矣!」宣子懼;缸釉唬骸阜罹宰吖虒m,必無害也。且欒氏多怨,子為政,欒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權,又執(zhí)民柄,將何懼焉?欒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強取也。夫克亂在權,子無懈矣!构幸鰡,王鮒使宣子墨縗冒絰,二婦人輦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宮。

  范鞅逆魏舒,則成列既乘,將逆欒氏矣。趨進,曰:「欒氏帥賊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請驂乘。」持帶,遂超乘,右撫劍,左援帶,命驅(qū)之出。仆請,鞅曰:「之公!剐幽嬷T階,執(zhí)其手,賂之以曲沃。

  初,斐豹隸也,著于丹書。欒氏之力臣曰督戎,國人懼之。斐豹謂宣子曰:「茍焚丹書,我殺督戎!剐酉玻唬骸付鴼⒅,所不請于君焚丹書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閉之,督戎從之。逾隱而待之,督戎逾入,豹自后擊而殺之。范氏之徒在臺后,欒氏乘公門。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劍以帥卒,欒氏退。攝車從之,遇欒氏,曰:「樂免之,死將訟女于天!箻飞渲,不中;又注,則乘槐本而覆;蛞躁^之,斷肘而死。欒魴傷。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

  秋,齊侯伐衛(wèi)。先驅(qū),谷榮御王孫揮,召揚為右。申驅(qū),成秩御莒恒,申鮮虞之傅摯為右。曹開御戎,晏父戎為右。貳廣,上之登御邢公,盧蒲癸為右。啟,牢成御襄罷師,狼蘧疏為右。胠,商子車御侯朝,桓跳為右。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為右,燭庸之越駟乘。

  自衛(wèi)將遂伐晉。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德而有功,憂必及君!勾掼讨G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間大國之敗而毀焉,必受其咎。君其圖之!」弗聽。陳文子見崔武子,曰:「將如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聽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群臣若急,君于何有?子姑止之!刮淖油,告其人曰:「崔子將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不得其死。過君以義,猶自抑也,況以惡乎?」

  齊侯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張武軍于熒庭,戍郫邵,封少水,以報平陰之役,乃還。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

  季武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訪于申豐,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股曦S趨退,歸,盡室將行。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將具敝車而行。」乃止。訪于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辜臼巷嫶蠓蚓疲凹v為客。既獻,臧孫命北面重席,新尊絜之。召悼之,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與之齒,季孫失色。

  季氏以公鉏為馬正,慍而不出。閔子馬見之,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奸回不軌,禍倍下民可也!构I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孫喜,使飲己酒,而以具往,盡舍旃。故公鉏氏富,又出為公左宰。

  孟孫惡臧孫,季孫愛之。孟氏之御騶豐點好羯也,曰:「從余言,必為孟孫!乖偃疲蓮闹。孟莊子疾,豐點謂公鉏:「茍立羯,請仇臧氏。」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弗應。己卯,孟孫卒,公鉏奉羯立于戶側(cè)。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构I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顾炝Ⅳ伞V缺价。

  臧孫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

  孟氏閉門,告于季秋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葬!辜緦O不信。臧孫聞之,戒。冬十月,孟氏將辟,藉除于臧氏。臧孫使正夫助之,除于東門,甲從己而視之。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紇斬鹿門之關以出,奔邾。

  初,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紇,長于公宮。姜氏愛之,故立之。臧賈、臧為出在鑄。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焉,曰:「紇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紇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為以納請,遂自為也。臧孫如防,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請!茍守先祀,無廢二勛,敢不辟邑!鼓肆㈥盀。臧紇致防而奔齊。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孫曰:「無辭!箤⒚岁笆,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而問盟首焉,對曰:「盟東門氏也,曰:『毋或如東門遂,不聽公命,殺適立庶!幻耸鍖O氏也,曰:『毋或如叔孫僑如,欲廢國常,蕩覆公室!弧辜緦O曰:「臧孫之罪,皆不及此!姑辖吩唬骸割烈云浞搁T斬關?」季孫用之。乃盟臧氏曰:「無或如臧孫紇,干國之紀,犯門斬關。」臧孫聞之,曰:「國有人焉!誰居?其孟椒乎!」

  晉人克欒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欒魴出奔宋。書曰:「晉人殺欒盈!共谎源蠓,言自外也。

  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于且于,傷股而退。明日,將復戰(zhàn),期于壽舒。杞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宿于莒郊。明日,先遇莒子于蒲侯氏。莒子重賂之,使無死,曰:「請有盟。」華周對曰:「貪貨棄命,亦君所惡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棄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鼓之,從而伐之,獲杞梁。莒人行成。

  齊侯歸,遇杞梁之妻于郊,使吊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于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吊!过R侯吊諸其室。

  齊侯將為臧紇田。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晝伏夜動,不穴于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后作焉。寧將事之,非鼠如何?」乃弗與田。

  仲尼曰:「知之難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魯國,抑有由也。作不順而施不恕也!断臅吩唬骸耗钇澰谄。』順事、恕施也。」

  文言文方言:

  二十三年春季,杞孝公死去,晉悼夫人為他服喪。晉平公不撤除音樂,這是不合于禮的。按照禮,應該為鄰國的喪事撤除音樂。

  陳哀公到達楚國,公子黃在楚國對二慶提出控訴,楚國人召見二慶,二慶讓慶樂前往,楚國人殺了慶樂。慶氏帶領陳國背叛楚國。夏季,屈建跟從陳哀公包圍陳國。陳國人筑城,夾板掉下來,慶氏就殺死了筑城人。筑城的人互相傳令,各自殺死他們的工頭,于是乘機殺死了慶虎、慶寅。楚國人把公子黃送回陳國。君子認為:“慶氏行動不合于道義,就不能放肆。所以《書》說:‘天命不能常在!

  晉國將要把女兒嫁給吳國,齊莊公讓析歸父致送妾媵,用篷車裝著欒盈和他的士,把他安置在曲沃。欒盈夜里進見胥午并把情況告訴他。胥午回答說:“不能那么做。上天所廢棄的,誰能夠把他興起?您必然不免于死。我不是愛惜一死,明知事情是不能成功的!睓栌f:“盡管這樣,依靠您而死去,我不后悔。我確實不為上天保佑,您沒有過錯!瘪阄绱饝。把欒盈藏起來以后就請曲沃人喝酒,音樂開始演奏,胥午發(fā)話說:“現(xiàn)在要是找到欒孺子,怎么辦?”人們回答說:“找到了主人而為他死,雖死猶生!贝蠹叶紘@息,還有哭泣的。舉杯,胥午又說欒盈回來的話。大家都說:“找到了主人,還有什么二心的!”欒盈走出來,對大家一一拜謝。

  四月,欒盈率領曲沃的甲兵,靠著魏獻子,在白天進入絳地。當初,欒盈在下軍中輔佐魏莊子,魏獻子和他私下里很要好,所以依靠他。趙氏由于原、屏的禍難怨恨欒氏,韓氏、趙氏剛剛和睦。中行氏由于攻打秦國的那次戰(zhàn)役怨恨欒氏,本來和范宣子親近。知悼子年紀小,因此聽從中行氏的話。程鄭受到晉平公的寵信。只有魏氏和七輿大夫幫助欒氏。

  樂王鮒陪侍在范宣子旁邊。有人報告說:“欒氏來了!毙涌謶帧吠貂V說:“奉事國君逃到固宮,一定沒有危害。而欒氏怨敵很多,您主持國政,欒氏從外邊來的,您處在掌權的地位,這有利的條件就多了。既然有利有權,又掌握著對百姓的賞罰,還害怕什么?欒氏所得到的,不就僅僅魏氏嗎!而且魏氏是可以用強力爭取過來的。平定叛亂在于有權力,您不要懈怠!”

  晉平公有親戚的喪事,樂王鮒讓范宣子穿著黑色的喪服,和兩個女人坐上手拉車去到晉平公那里,陪侍晉平公去到固宮。范鞅去迎接魏獻子,魏獻子的軍隊已經(jīng)排成行列、登上戰(zhàn)車,準備去迎接欒氏了。范鞅快步走進,說:“欒氏率領叛亂分子進入國都,鞅的父親和幾位大夫都在國君那里,派鞅來迎接您,鞅請求在車上作為驂乘!崩鴰ё,就跳上魏獻子的戰(zhàn)車。范鞅右手摸著劍,左手拉著帶子,下令驅(qū)車離開行列。駕車的人請問到哪里去,范鞅說:“到國君那里!狈缎釉陔A前迎接魏獻子,拉著他的手,答應把曲沃送給他。

  當初,斐豹是一個奴隸,用紅字記載在竹簡上,欒氏有一個大力士叫督戎,國內(nèi)的人們都害怕他。斐豹對范宣子說:“如果燒掉這竹簡,我去殺死督戎!狈缎雍芨吲d,說:“你殺了他,如果不請求國君燒掉這竹簡,太陽可作明證!”于是就讓斐豹出宮門,然后關上宮門,督戎跟上他。斐豹翻進矮墻等著督戎,督戎翻進墻來,斐豹從后面猛擊而殺死了他。

  范氏的手下人在公臺的后面,欒氏登上宮門。范宣子對范鞅說:“箭要射到國君的屋子,你就死去!”范鞅用劍帶領步兵迎戰(zhàn),欒氏敗退,范鞅跳上戰(zhàn)車追擊,遇到欒樂,范鞅說:“樂,別打了,我死了將會向上天控告你!睓铇酚眉渌瑳]有射中,又把箭搭上弓弦,車輪碰上槐樹根而翻了車。有人用戟鉤打他,把他的手臂打斷,他就死了。欒魴受傷。欒盈逃到曲沃,晉國人包圍了他。

  秋季,齊莊公發(fā)兵攻打衛(wèi)國。第一前鋒,穀榮駕御王孫揮的戰(zhàn)車,召揚作為車右。第二前鋒,成秩駕御莒恒的戰(zhàn)車,申鮮虞的兒子傅摯作為車右。曹開駕御齊莊公的戰(zhàn)車,晏父戎作為車右。齊莊公的副車,上之登駕御邢公的戰(zhàn)車,盧蒲癸作為車右,左翼部隊,牢成駕御襄罷師的戰(zhàn)車,狼蘧疏作為車右。右翼部隊,商子車駕御侯朝的戰(zhàn)車,桓跳作為車右。后軍,商子游駕御夏之御寇的戰(zhàn)車,崔如作為車右,燭庸之越等四人共乘一輛車殿后。

  從衛(wèi)國出發(fā)并將由此進攻晉國。晏平仲說:“君王依靠勇力,來進攻盟主。如果不成功,這是國家的福氣。沒有德行而有功勞,憂患必然會降到君王身上!贝掼虅裰G說:“不行。下臣聽說:‘小國鉆了大國敗壞的空子而加之以武力,一定要受到災禍。’君王還是考慮一下。”齊莊公不聽。陳文子進見崔杼,說:“打算把國君怎么辦?”崔杼說:“我對國君說了,國君不聽。把晉國奉為盟主,反而以它的禍難為利。下臣們?nèi)绻绷,哪里還能顧及國君?您暫且不用管了。”陳文子退出,告訴他的手下人說:“崔子將要死了吧!指責國君太狠而所作所為又超過國君所為,會得不到善終的。用道義超過國君,還需要自己抑制,何況自己將作惡呢?”

  齊莊公因此而進攻晉國,占取朝歌。兵分兩路,一路進入孟門,一路上太行山口,在熒庭建筑紀念物,派人戍守郫邵,在少水收集晉軍尸體合于一坑筑成大墳,以報復平陰那次戰(zhàn)役,這才收兵回去,趙勝領著東陽的軍隊追趕上,俘虜了晏氂。八月,叔孫豹領兵救援晉國,駐扎在雍榆,這是合于禮的。

  季武子沒有嫡子,公彌年長,但是季武子喜歡悼子,想立他為繼承人。向申豐說:“彌和紇,我都喜歡,想要選擇有才能的立為繼承人。”申豐快步走出,回家,打算全家出走。過了幾天,季武子又問申豐。申豐回答說:“如果這樣,我準備套上我的車走了!奔疚渥泳筒徽f了。季武子又去問臧紇。臧紇說:“招待我喝酒,我為您立他。”季氏招待大夫們喝酒,臧紇是上賓。向賓客獻酒完畢,臧紇命令朝北鋪上兩層席子,換上洗凈的酒杯,召見悼子,走下臺階迎接他。大夫們都站起來,等到賓主互相敬酒酬答以后,才召見公鉏,讓他和別人按年齡大小排列座位。季武子感到突然,臉上都變了顏色。

  季氏讓公鉏擔任馬正,公鉏怨恨,不肯做。閔子馬見到公鉏,說:“您不要這樣,禍和福沒有門,在于人們所召喚。做兒子的,只怕不孝,而不怕沒有地位。恭敬地對待父親的命令,難道會沒有變化嗎?如果能夠孝順恭敬,富有可以比季氏增加一倍。邪亂不合法度,禍患可以比老百姓增加一倍。”公鉏同意他的話,就恭敬地早晚問父親安,謹慎地執(zhí)行任務。季武子高興了,讓他招待自己喝酒,而帶著飲宴的器具前往,季氏把器具全部留下給他,公鉏氏因此致富。又做了魯襄公的左宰。

  孟莊子討厭臧孫,但季武子喜歡他。孟氏的車馬官豐點,喜歡羯,說:“聽從我的話,你一定成為孟氏的繼承人!痹偃卣f,羯就聽從了他。孟莊子生病,豐點對公鉏說:“如果立了羯,就是報復了臧氏。”公鉏對季武子說:“孺子秩本來應當做孟氏的繼承人。如果羯能夠改立為繼承人,那么季氏就確實比臧氏有力量了!奔疚渥硬淮饝0嗽鲁跏,孟孫死了。公鉏奉事羯立在門邊接受賓客來吊唁。季武子來到,進門就哭,出門,說:“秩在哪里?”公鉏說:“羯在這里了!奔緦O說:“孺子年長!惫I說:“有什么年長不年長?只要他有才能,而且是他老人家的命令!本土⒘唆伞V忍油龅桔。

  臧孫進門也哭,很哀痛的樣子,眼淚很多。出門,他的御者說:“孟莊子討厭您,而您卻悲哀成這個樣子。季武子如果死了,您怎么辦?”臧孫說:“季武子喜歡我,這是沒有痛苦的疾病。孟莊子討厭我,這是治疾病的藥石。沒有痛苦的疾病不如使人痛苦的藥石。藥石還可以讓我活下去,疾病沒有痛苦,它的毒害太多。孟莊子死了,我的滅亡也沒有多少日子了。”

  孟氏關起大門,告訴季武子說:“臧氏準備發(fā)動變亂,不讓我家安葬!奔疚渥硬幌嘈。臧孫聽到了,實行戒備。冬季,十月,孟氏準備挖開墓道,在臧氏那里借用役夫。臧孫讓正夫去幫忙,在東門挖掘墓道,讓甲士跟隨著自己前去視察。孟氏又告訴季武子。季武子生氣,命令進攻臧氏。十月初七日,臧孫砍斷鹿門的門栓逃亡到邾國。

  當初,臧宣叔在鑄國娶妻,她生了臧賈和臧為就死了。臧宣叔以妻子的侄女作為繼室,就是穆姜妹妹的女兒,生了紇,長在魯公的宮中。穆姜喜歡他,所以立為臧宣叔的繼承人。臧賈、臧為離開家住在鑄國。臧孫從邾國派人告訴臧賈,同時送去大龜說:“紇沒有才能,不能祭祀宗廟,謹向您報告不善。紇的罪過不至于斷絕后代,您把大龜進獻而請求立為我家的繼承人,看是否可行!标百Z說:“這是家里的災禍,不是您的過錯,賈聽到命令了!痹侔荩邮芰舜簖,讓臧為去代他進獻大龜并請求,臧為卻請求立自己為繼承人。臧紇去到防地,派人來報告說:“紇并不能傷害別人,而是由于智謀不足的緣故。紇并不敢為個人請求。如果保存先人的祭祀,不廢掉兩位先人的勛勞,豈敢不離開防地?”于是就立了臧為。臧紇獻出了防地而逃亡到齊國。他的手下人說:“他們能為我們盟誓嗎?”臧紇說:“不好寫盟辭!贝蛩銥殛笆厦耸。季武子召見掌管逃亡臣子的外史而詢問盟辭的寫法。外史回答說:“為東門氏盟誓,說:‘不要有人像東門遂那樣,不聽國君的命令,殺嫡子、立庶子!癁槭鍖O氏盟誓,說‘不要有人像叔孫僑如那樣,想要廢棄國家的常道,顛覆公室!”季武子說:“臧紇的罪過都不至于此!泵辖氛f:“何不把他攻砍城門栓寫進盟辭?”季武子采用,就和臧氏盟誓,說:“不要像臧孫紇那樣觸犯國家的法紀,進城門砍門栓!”臧紇聽到了,說:“國內(nèi)有人才啊!是誰呀?恐怕是孟椒吧!”

  晉國人在曲沃戰(zhàn)勝欒盈,把欒氏的親族全部殺完。欒魴逃亡到宋國。《春秋》記載說“晉人殺欒盈”,不說大夫,這是說他從國外進入國內(nèi)發(fā)動叛亂。

  齊莊公從晉國回來,不進入國都,就襲擊莒國,攻打且于,大腿受傷而退卻。第二天,準備再戰(zhàn),約定軍隊在壽舒集中。杞梁、華還用戰(zhàn)車裝載甲士夜里進入且于的狹路,宿在莒國郊外。第二天,先和莒子在蒲侯氏相遇。莒子贈給他們以重禮,讓他們不要死,說:“請和你們結(jié)盟!比A還回答說:“貪得財貨丟棄命令,這也是君王所厭惡的。昨天晚上接受命令,今天太陽沒有正午就丟掉,還用什么事奉君王?”莒子親自擊鼓,追擊齊軍,殺死了杞梁。莒國人就和齊國講和。

  齊莊公回國以后,在郊外遇到杞梁的妻子,派人向他吊唁,她辭謝說:“杞梁有罪,豈敢勞動國君派人吊唁?如果能夠免罪,還有先人的破屋在那里,下妾不能在郊外接受吊唁!庇谑驱R莊公又到杞梁家去吊唁。

  齊莊公準備封給臧紇土地。臧紇聽說了,來見齊莊公。齊莊公對他說起進攻晉國的事,他回答說:“功勞太多了,可是君王卻像老鼠,白天藏起來,夜里出動,不在宗廟里打洞,這是由于怕人的緣故,F(xiàn)在君王聽說晉國有了動亂然后出兵,一旦晉國安寧又準備事奉晉國,這不是老鼠又是什么?”齊莊公聽了就不賞賜臧紇田地了。

  孔子說:“聰明是很難做到的啊。有了臧武仲的聰明,而不能為魯國容納,這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的所作不順于事理而所施不合于恕道。《夏書》說:‘想著這個,一心在于這個’,這就是順于事理,合于恕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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