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二闋》閱讀訓練及賞析
其一
慣惱東風不定家,高樓長陌奈無涯。
一春情緒空繚亂,不是天生穩(wěn)重花。
其二
絮雪紛紛不自持,亂愁縈困滿春暉。
有時穿入花枝過,無限蜂兒作隊飛。
1.這兩首詩的第一句都描寫了柳絮怎樣的特點?請簡要分析。(5分)
2.第二首詩中的“有時穿入花枝過,無限蜂兒作隊飛”歷來為人稱道,請賞析其妙處。 (6分)
參考答案
1.①兩首詩第—句都描寫了柳絮漂泊不定、輕薄浮躁的特點。(2分)②第一首第一句的“不定家”,第二首第一句的“不自持”,均采用擬人手法描寫了柳絮這一特點。(3分)
2.①第二首第三、四句,通過細節(jié)描寫來描繪柳絮。(2分)②柳絮穿過花枝,巧妙地借來了色香,引來無數(shù)蜂兒排隊追逐。(2分)③將柳絮的狡獪輕薄表現(xiàn)得極為形象。這兩句語言活潑有致,富有意趣。(2分)
【賞析】
第一首詩,首句是景,次句才點出對景之人。“高樓”,人之所在;“長陌”,柳之所在,登高樓而望長陌,但見柳色如煙,遠接天涯,這“不定家”的柳絮,紛紛揚揚,蒙蒙一片。登樓之前,詩人的心境本來是平靜的,但現(xiàn)在睹物思情,不由自主,產(chǎn)生了滿懷愁情。著一“奈”字,正表明愁來無端,無可奈何。至于這究竟是一種什么愁,則未予點明,僅在下句以“繚亂”作了補充,顯示出這既不是單一的故鄉(xiāng)之思,也不是純粹的身世之感,它更為復雜,更為紛亂,因此也更為難堪。第三句承上啟下。既然柳絮漫天無際,既然詩人的愁情也一如柳絮般繚亂飛舞,情景相生相發(fā),豈不是越來越無可奈何嗎?如果順勢寫下去,也并非不可,但“文似看山不喜平”,須作頓挫。第三句便是這樣的頓挫,引而不發(fā),為下句蓄勢?眨饺恢。詩人經(jīng)歷了煩悶、思索,終于豁然開朗,明白了柳絮“不是天生穩(wěn)重花”,前此種種的情緒繚亂都是徒然的`感喟。需要說明,第三句兼指詩人和柳絮而言。就詩人說,以他那樣嚴肅的性格卻為并不“穩(wěn)重”的柳絮動情,當然會自嘲為“空繚亂”。就柳絮說,它顛狂起舞,輕薄作態(tài),必然落得毫無結(jié)果,當然只是“空繚亂”,這里即物即人,不粘不脫,有渾融無跡之妙。
第二首詩,緊承第一首而來。這時詩人的情緒已經(jīng)平靜,所以能以靜觀的態(tài)度來寫。一二句大筆渲染,在廣闊的空間背景下活現(xiàn)出“絮雪紛紛”的輕薄浮浪之態(tài)。“亂愁縈困”是比喻之詞。稍晚于韓琦的賀鑄曾以“滿城風絮”比喻閑愁,韓琦則是以縈懷困人的亂愁比喻滿天風絮,實景虛寫,一反以具體喻抽象的慣例,格外新鮮動人。三四句則選擇了一個細節(jié)加以描繪。由“穿入”而“過”,這是一個短暫的過程;“無限蜂兒”爭先恐后地追著它飛,更襯出柳絮飄得極快。蜜蜂的性情是慕香愛色,而柳絮偏偏乏色少香,這就構(gòu)成了一對矛盾。如果柳絮不“穿入花枝”,沒有爛漫花叢作映襯,它就與蜜蜂無涉。而一一“穿”而“過”,既巧妙地借來了色香,又活潑有致,引來了“無限蜂兒”成隊追逐。詩用“有時穿入花枝過”表現(xiàn)柳絮的狡獪輕薄,用“作隊飛”表現(xiàn)蜜蜂的快樂和輕捷,精切傳神!坝袝r”一聯(lián)寫景,其特點主要是細,但又并非詳盡無遺,句無余味。具體地說,詩只寫“穿入花枝過”,卻并來細寫花枝,而枝的繁盛、花的燦爛都歷歷如在目前;詩只寫“無限蜂兒作隊飛”,也未展開描寫,而那爭先之狀、嗡嗡之聲,都可想見。景外有景,耐人尋味。
這兩首七絕,每首都有其獨立意義和藝術(shù)上的特色。但篇章前后的安排,卻又顯然有總體的考慮,次序絕對不能顛倒。既富于變化又周密嚴謹,于此也可窺見詩人的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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